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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国青:宏观经济学者必须说有用的话

  中国的经济是一个谜,中国的宏观经济更是一个谜。统计数据的真实性、西方宏观理论的适用性,都成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我们有太多的宏观经济分析师。过热、软着陆、宏观调控,大家说着同样的词,指的却是不同的事。

   《证券市场周刊》有个一年一届的宏观经济预测评奖,共7项指标。谁的预测和结果误差小,谁就得奖。过去三年中,第一年的得主是邱晓华,第二、第三年的得主,都是同一个人,他就是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教授宋国青。作为文革后恢复高考的第一批大学生,宋国青保留着与那个时代的许多人同样的朴实和低调。1995年从美国芝加哥大学经济系回到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任教,并兼任中国证券市场研究设计中心研发部总经济师。在学风浮躁的今天,他那种渗透到工作和为人做事中的朴实和低调却丝毫没有影响他跻身中国当前最优秀的经济学家行列,在宏观经济研究领域,他的文章已成必读资料。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对粮价、油价以及经济增长的预测足以让他承负这样的评价——“在中国宏观经济研究分析方面,无人能出其右”,尽管他自己也许并不愿意别人这么评价自己。

  经济观察报:中国统计数据的真实性一直遭人诟病。您在研究中怎样把握和分析数据?

  宋国青:发展中国家的统计问题的确比较多。但只要你认真去做,误差也大致在可以把握的范围之内。整个经济不是GDP一个数据,有工业、第三产业,有价格、零售、投资。把各种数据综合看一看,那些误差基本上不影响你分析的结论。当感觉结论有些危险的时候,你就多打几个问号,放在那里,然后再求证。有些东西还是很确定的。比如前几年的通货紧缩,这总不会是虚假的,最多也就是幅度的大小问题。

  中国数据的系统性,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说实话,我有70%的时间是在做数据的衔接和处理。很多人不愿意做中国宏观经济研究,也就是因为得整天捣鼓这些事。

  经济观察报:政府研究机构、大学、金融机构都有不少学者在做宏观经济分析和预测,如何评价当前的宏观经济研究?

  宋国青:过去政府搞计划管理的时候,也需要经济学者,但政府评价经济学者是很困难的事情。进入市场经济后,许多人在研究信息,根据信息做出商业决策,他们慢慢就可以判断,哪些经济学者好一点。这个机制会起到一个淘汰作用。

  宏观经济研究领域里,理论创新是一方面,但最终的评价,是它在股票市场、投资领域的应用,这才是最终标准。市场需求这几年发展起来,是对宏观经济学的一个强大推动。比如股票市场,开始炒股票的这些人,根本不理会什么经济学,他们就是炒政策,天天盯着今天出一个什么文件,到目前还是如此。后来炒股的人发现,不关心上市公司的业绩,不关心宏观经济不行了。其实从去年开始,股市才正儿八经关心宏观经济,尤其是做债券和期货的人,非常关注宏观经济。从1996年到去年中,债券一直是大牛市,不断在涨。因为通货膨胀率一路走低,等于利率一直走低,债券价格一路走高。从去年开始,宏观经济形势发生变化,利率有上调的可能性,通货膨胀起来了,债券市场跌下来。这个时候,做债券的比过去更关心宏观经济。

  这些关心,使得宏观经济学研究者必须说有用的话。过去做宏观经济的一些人,在某种程度上,就是给政府的政策做注解,给政府的政策找根据找理由。这使宏观经济学的威信受到一定影响。市场需要说真话的宏观经济分析。市场发展逐渐产生这个需求。这个推动力量非常强大。这就给做研究提供越来越多的支持。这是近几年中国发生的一个重要变化。

  经济观察报:能否回顾一下您过去几年在宏观经济方面的预测,后来的实际数据怎样?

  宋国青:我回国是1995年,此前在美国做过一些粮食研究。我注意到,1995、1996年中国大量进口粮食。我在1995年写的文章中说,全球粮价要大跌。这些想法在北大内部的讨论中都提到过。1996年后全球粮价一路大跌,一直到2001年。这是第一个重要的预测。后来预测1997年走入通货紧缩,也和粮价有密切关系。1997年底1998年初,我感觉中国要进入通货紧缩。开始写了一些虚的话,1998年1月写了一个很实的预测,那是联办的一个报告,没有在外发表,关于1998年通货膨胀率,我的预测是-1.8,当时大家用的是商品零售价格指数。后来这个值是-2.6。比我的预测还低一点。当我做这个预测时,我看到的其他预测,没有低于+3.%的。1998年政府工作报告里也提出,要把通涨率控制在3%以内,把3%作为一个上限,还往下压呢。到6月份,才发现情况不对。接下来是关于2002年经济增长率的预测。2001年中国的经济增长率是百分之七点几。全球经济不好,加上9.11事件,大家都往下看,普遍的预测是,2002年的经济增长率是7%。2002年4月份,我对当年经济增长率的预测是坐八望九。意思是说,全年经济增长率8%是稳拿了,到第四季度以前,只有反对的,没有同意的。后来公布的数据,全年经济增长率是8%,后来又调到8.3%,其实还是有点低估,9%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2003年8月我在一个会议上说的一句话,后来在债券市场流传很广:除了狗屎和债券,现在什么都可以买。这话后来也发在《财经》杂志9月的专栏里。10月份商品期货大涨。

  “债券和狗屎”这话后面还有两句:预计2003年通货膨胀率达到2%,明年(即2004年)可到5%。说这话时,通涨率只有零点几。大部分人看法仍然是能不能走出通货紧缩。说2004年到5%,当时没人相信。而2003年最高其实到3%,今年到现在已经到5.3%了。

  这些是一些比较重大的预测。在开始预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同意。过了一段时间,就验证了。

  还有一个定性的预测。2003年中国经济拉动世界经济增长,这一点我早早就注意到了。写过几篇文章,讲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的影响。有一篇名为“增量意义上的2号超级大国”,就是说中国的影响力。还有“墙里开花墙外红”。说中国宏观经济好,A股市场不一定好。周边经济的市场能反映出来

  经济观察报:有没有预测错的时候?

  宋国青:我在《财经》杂志有专栏,你仔细看,小错、中错不断,大错这几年好像还没有。小错、中错,就是短期、中期的预测,经常有错误。中等错误也很多,2000年的经济拐点,我是比较晚才看出来的。数据我早看到了,但觉得不太长久,怀疑它的可持续性,后来修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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