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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怀琳:找不着北陈近南

  作为最大的反政府团体的首领,陈近南可以说是很成功的魅力型领袖,亲和力十足,连归家夫妇那么傲慢的人也不得不佩服他。不过若是论他当朱明小朝廷的高管,那就是极其失败的了。朱三太子本来应该算是朱明小朝廷的董事长的,隆武天子殉国后竟然没有登位当皇帝,那是很有意思的事。说有意思是郑成功这个国姓是隆武天子封的,江湖上,包括沐王府也是承认的,可是承认郑成功这个国姓偏不承认赐姓给他的人,这个当然是为了争当拥立者的缘故。延平郡王的不推立朱三太子当皇帝,那就是为了没有这个皇帝,延平郡王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没人可以节制了。作为一心复明的陈近南见识不差,居然也没看出问题来,那就有点不对头了,所以我们又见到阴谋的存在。

  诗曰:

  会创天地一奇男,再见成功应愧惭。

  文治武功同一绝,家臣亲戚两不堪。

  枉称诸葛何寻北,竟负大名陈近南。

  未解身份心郁结,雄兵空握陷泥潭。

  是的阴谋是可定有的,只是金大侠没详细写出来而已。我们知道陈近南的功业在平台之后的南屯田办学、兴利除弊,百姓尊之为「台湾诸葛亮」。像这么一个「诸葛亮」职位上应该是丞相级别的了,按照正常情况那是二人(延平郡王和朱三太子)之下,万人之上的排名第三,实力第二的人物,可是这个必然的情形在书里发生了变化。诸葛丞相事必亲躬,然而除了大战基本没有离开过蜀国,而陈丞相居然还有个天地会总舵主的兼职,最后兼职还发展成正职,陈近南把大部分时间用在天地会上,离开台湾这个根本重地在江湖上闯出「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的名堂。这事有什么问题?实力第二的人物不在根本重地辅助延平郡王而在江湖上飘荡,成了江湖中有名的人物,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我们所说的阴谋所在。

  延平郡王说穿了不过是一个小型的家族企业(相比其对手的清朝,和三番),Philip Clarke说:「就小家族企业所有特征来看,最为突出的就是它独特的企业形式:「亲友介入」。正因为这种关系,使得经营决策与目标不可避免的复杂起来。」 「亲友介入」这一点在施琅事件前就明确的存在了,这一传统一直延续下来,郑成功死后,郑经这个继任人被王太妃钳制得死死的。究其原因那是没有把朱三太子推上皇帝的宝座,在没有更高一级领导的情况下,占股最多的郑控制了台湾,成了名副其实的家族企业,家族企业的决策是家族中辈份最高的说了算,郑经虽然是总经理也得听王太妃这个董事长的。本来陈近南在台湾的地位是不会受到挑战的,可惜他的女儿嫁给了郑经的儿子郑克臧,于是他也被动或主动的成了家族成员。陈近南做事比较讲原则,又是先王重臣,又和郑经是亲家,恐怕是免不了有倚老卖老的事情发生,这一来无论是王太妃这个董事长还是郑经这个总经理都不希望有陈近南这么个强势亲戚在身边有干预他们的行动,使他们不能按自己的意志行事,偏偏这家伙还天天喊什么反清复明,复明就要把朱三太子立为皇帝。一不小心朱三太子当上皇帝,封赏拥立者,就这么把陈近南这个狂热的复明主义者封个比延平郡王高的官,那么陈就将是台湾的主宰,毕竟陈手头有人,而且还会打仗,比太子这个未来的皇帝难对付多了。所以无可避免的陈近南这个实力派必须离开台湾。

  一家家族企业的成功那是靠家族成员同心协力,偏偏郑经和王太妃已经失和,虽然没有明争,其间颇多暗斗,而不识时务却又够「聪明」的陈近南竟然三天两头的找他们谈心,大唱精诚合作,母慈子孝,共建和谐社会的高调。在王太妃则以为陈近南是郑经派来麻痹自己的,这家伙能力不错,又有民望,留在身边帮着郑经整自己始终不是个办法,最好还是卡嚓之;在郑经则身为亲家的陈近南竟然不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老说王太妃的好话,明显的脚踏两条船,同时郑经作为新领导人,当然希望启用自己夹袋中的人物,陈近南既然不支持自己虽然是亲家那也是必须除去的。所以两大势力都不喜欢陈近南,可是陈近南毕竟是亲戚,和施琅不同,杀之令天下寒心。一般的家族企业对这样的有能力而威胁到公司治理的人是把这个亲属「流放」到分公司去,或为这个亲属在别的公司找工作。于是我们看到陈近南在天地会的兼职成了正职,也经常听到陈近南说:「当年国姓爷以国土待我」的话,这话一番方面固然是为了在江湖上自抬身价,另一方面是在说郑经对他就不及乃父多了,这是心怀怨望。固然陈近南也说过「王爷对我一向礼敬有加,十分倚重。」的话,但是同时他又说:「眼前王爷身边,人材日渐凋落。」而后来苏冈说:「陈总舵主忠勇侠义,人人钦服。可是郑王爷身边,奸诈卑鄙的小人可也着实不少。」 陈近南竟然也就默认了,近朱者赤,既然亲近的多是奸诈卑鄙的小人,忠勇侠义的陈近南有多受倚重就可想而知了。当然这个还不是最大的问题,派郑克塽前赴中原公干,明知那是自己亲家的地盘,怎么也要让他听陈近南的号令的,居然弄了个一切便宜行事的红头文件来压陈近南,则郑经对陈近南有多信任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导致陈近南的不受重用,问题不在郑经而在陈近南!作为当时最大的家族公司的家族成员,陈近南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份的尴尬。在和郑经结亲之前,他是从家族外部招聘的管理人才,而结亲之后他已经成为家族成员,但是陈近南并没有认识到自己身份的转变,依然用第三者的态度来处理家族纠纷,这一来就把所有家族成员都得罪遍了,宜乎其被发配到天地会这个分公司当个处处受制的领导。

  家族企业在所有企业组织形态中,有其特殊性。这种特殊性在于家族企业的所有权掌握在以血缘、亲缘为纽带的家族成员手中,既然陈近南你不把自己当家族成员,那么人家有凭什么把核心权力交到你手上呢?同时你陈近南不是台湾诸葛亮吗?既然超然物外,那你应该能够看出家族式管理的种种弊病,即使不能全看出来,你也可以感觉出几点。而事实上陈近南还真知道几点。家族企业到创办人的第三代、四代接班之后,不断扩充的家族成员与分支,几乎注定要纷扰不休。他们不以公司的利益为己任,反而为了各种私人而争论不休。这种利益分配不均会带来的结果是要么公司做不大,要么慢慢地走向灭亡。王太妃和郑经就世子的废立问题闹矛盾,郑克塽和哥哥闹矛盾,那都是利益分配不均不均的结果!如果陈近南能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家族成员的身份就不会消极对待,说出什么大业艰难,也不过做到如何便如何罢了的话,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态度,而是急谋对策保住自己女婿郑克臧的位置,为女婿将来权力稳固,利用机会把威胁女婿的郑克塽除掉了。按家族成员的辈份算,除掉郑克塽在他不是什么弒主,而是长辈教训小辈,大义灭亲而已。他看不到这点最后死在郑克塽手上那也是活该了。

  当然陈近南也可以不必去对付郑克塽,只要他能够提高女婿的实力,这样一来,王太妃想废掉他也没有这个能力,如何提高女婿的实力?答曰:「天地会」。郑经把他派到中原管理天地会,其原意未始不是没有想要他发展天地会实力给女婿作为外援的意思在内。可惜陈近南并未体会到这点,反而以为自己被疏远,离开了权力中心而自暴自弃。要知道天地会创立于明永历13年(公元1659年),成员主要来自郑成功北伐失败后的残兵败将,大军从台湾出发,一共是一十七万人马,再怎么死光死绝总应该剩下一两万人,十年下来,在陈近南的领导下才发展到4万人,其增长速度不可谓不慢了,除了怕被清廷发觉,收人小心翼翼,我总认为这和陈近南的消极怠工也是分不开的。好象矛十八,江湖上顶多是二流高手,可是抗清意志坚定,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偏偏到死也进不了天地会的大门,那么其它的三流、四流高手就不用说了。算他原始人马一万人,再怎么小心,每年一人发展一个会员,十年下来也就该有几百万人马了,然而事实上当时天地会人数只有数万人,这种收人的成绩如果不是消极怠工,我还真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陈近南一消极怠工,女婿郑克臧的实力得不到增长,王太妃想废掉郑克臧的压力就全压在了郑经的头上,没人给他分担这个压力,难怪郑经也死的早。

  可惜的是陈近南一直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头雾水的他找不着北的陈近南在被投闲弃置的哀叹声中虚渡光阴,每日里向人宣扬国姓爷以国土待我,国姓爷是英雄,我也是英雄,日子有功,江湖上终于传出「平生不见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口号,而女婿郑克臧则在王太妃和郑克塽的围攻下地位岌岌可危,想想,郑克塽和冯锡范一旦杀了陈近南他们取郑克臧而代之的图谋也就曝光了,如果他们不是有把握在除掉陈近南这颗拦路石后能取代郑克臧,他们是不会去杀陈近南的,而到这时候陈近南竟然还没能认清自己和郑克臧的危机,还想去找郑经辩白,真是执迷不悟,宜乎最后死在郑克塽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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