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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发展:生产化?亦或富丽化?

乡村发展:生产化?亦或富丽化?
Rural development:amenity vs productivity
任卫峰 张芳 邓常春

(嘉兴学院经济学院 四川大学经济学院)

摘要:“富丽乡村”( rural amenities)是一个分析性很强的概念工具,由该概念衍生出来的许多分析性推论对于实践亦有较强的指导意义。本文将介绍“富丽乡村”的这一概念和分析方法,并且借助新经济地理理论来予以解释,提出,“伴随富丽化的乡村发展”的探索方向是中国乡村多样化发展的又一条道路,从而为解决城市化过程中的诸如“农村剩余劳动力”等问题提出一个适当的方案以供借鉴,并尝试利用这个概念及其理论基础,结合目前中国不同区域乡村发展的实际,提出该方向进一步研究应关注的几个问题和建议。

关键词:“富丽乡村” 新经济地理 城乡一体化

引 言
中国的改革开放是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为主要内容的农村经济体制改革开始的,不断扩大的市场机制为乡镇企业的兴起提供发展的舞台,中国经济及其区域经济是伴随着乡村工业化的崛起而增长的,然后从乡村工业化到城市化,从而诠释了以浙江为代表的现代化的过程(王自亮 钱雪亚2003)。上述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特征,也成为中国乡村发展的主要思路,这样的以提高“生产率”(productivity)来发展乡村的各种思路亦成为当前中国农村的主要发展目标,也是国内外如美国传统的农地政策关注的重点(John C. Bergstrom,2002)。这种乡村发展的思路是为其它领域发展而服务的,没有形成自身的逻辑。
中国GDP增长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并且这个成绩远远超过了其自身,它改善了人们的生活、降低了贫困人口的比例,特别是贫困最普遍的地方——农村。所以探询和实践各种农村经济发展的模式仍将是中国农村发展的主线,近来,中国发展的总体规划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提出了城乡一体化、农村城市化、农业现代化和农民市民化等等目标来实现乡村发展的自身逻辑。
但我们关心和提出的问题是:中国存在发展不同的多样化区域,这种单一的以提高“生产率”为目标的乡村发展模式不足以满足各具特色的不同区域的发展需要。那么,有没有另外的其他的可供选择的道路值得我们探索、值得某些区域实践呢?“富丽乡村”( rural amenities)的研究落入到笔者的视野。本文将介绍“富丽乡村”的这一分析性概念和方法,并且借助新经济地理理论来予以解释,提出“伴随富丽化的乡村发展”的探索方向,是中国乡村多样化发展的又一条道路,从而为解决“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问题提供一个适当的方案以资借鉴,并尝试利用这个概念及其理论基础结合目前中国不同区域乡村发展的实际,提出该方向进一步研究应关注的几个问题和建议。
一、什么是“富丽乡村”及其价值
Elena G. Irwin , Gary Paul Green(2001)等人认为:富丽乡村是乡村独有的一种特性,包括了其自然风光和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文化价值。富丽乡村当然包括了非农耕的特点:公共开放空间(open space)1、草原、林地、湿地及生态性旷野、野生(养殖性)动植物栖息地、地表和地下水等等。后生产主义(postproductivism)人们除了关心乡村土地的商品性也关心其富丽性价值——包括休闲、美学和生态服务等非市场价值。乡村的经济特性主要是农地作为一种投入可以生产不同的产品(John C. Bergstrom,2002),农业生产,如农作物(粮食、水果)等;采伐及采矿等,可以通过市场进行交易表现其价值。在国内外,提高农产品科技含量及其附加值,发展生态农业(旅游)等等都是遵循这一市场化道路而走的。另外,中国农村工业化道路正是延伸了这一道路,通过补偿,农地改为工业用地,发展工业园区等。但人们往往忽略了乡村农地的公共产品性质,因为它有其它的产出,这主要体现在富丽乡村这一方面。它无法用市场价格来完全表现,正是这一特性才使得我国在征地过程中如何对“补偿”进行估价带来许多社会问题。因为公共产品具有排他性和非竞争性,所以富丽乡村无法通过市场由私人充分供给,而需要通过政府、非赢利组织提供保护以解决这一市场失灵问题。
从克鲁格曼和藤田等的新经济地理理论来看,产业和城市的集聚会伴随着人口的集聚,人口在一个地区的增加将带来对农地富丽性的需求。从这个意义上讲,“富丽乡村”是产业集群或城市规模的边界形成的一种平衡力量,也是集聚产生的一种分散力量。Lori M. Hunter等人的经验研究表明,居住在高增长的富丽化乡村或休闲地区的长期居民的收入比其它区域乡村的居民收入高,也更能吸引人们居住而形成人口的增长。人口的聚集将增加税基和刺激经济发展。但是,在乡村生活的人口越多将降低其富丽性价值,而更多的人口生活在“富丽乡村”的附近,则其富丽性价值越大,这正符合中国在大城市周边发展观光性生态农业及旅游的实际。
然而,我们在研读城乡一体化相关文献中,很多声音都表达了这样一种建议:“通过产业、人口向郊区的扩散,消除城市空间的二元结构;通过改造和提升传统工业和农业的技术水平,消除产业间的二元结构;通过提高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和建立社会补偿机制,消除分配上的二元结构;通过加快推进郊区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消除城乡社会二元结构,才能构筑起城乡联动、都市整体现代化建设的新格局。”上面分析表明,这种城乡一体化发展的思路仍然立足于传统的发展经济学的思路,而忽略了近些年来理论上的最新成果,比如忽略了“富丽乡村”这一公共产品的特性和规律性及其对城市发展的重要意义。
如果一个地区包含更多的“富丽乡村”的价值,则开发其风光优美的一面,而不应侧重于其“生产性”的一面。这个推论对于长三角地区各城市发展规划很有借鉴意义,对于其它地区也有一般性的借鉴意义。
二、经济学和新经济地理视角中的“富丽乡村”
从VonThunen开始,经济学家就已经相当熟悉和掌握了针对土地的“最高利用价值”的市场驱动的土地不同价值的配置。市场并不能完全反映土地的价值。乡村土地的富丽性就包含在这一无法衡量和无形的部分价值里面。新古典经济学的生产函数中,土地、劳动力和资本作为生产的投入用于生产商品。经济学家认为,象其它环境产品一样,“富丽乡村”是一种奢侈品。对非商品性的土地价值的收入需求弹性高于对必需品的收入需求弹性。所以,随着乡村的发展,人们对其非商品的土地富丽性价值的需求更大。
“富丽乡村”的价值如何衡量呢?最早,Gardner(1977)认为,农地提供的综合价值包括四个方面:地方和国家的食物生产,农业部门的地方就业的提供,城市和乡村更好和更有组织的发展及环境的富丽性。Rosenberger and Walsh (1997)定义了农地的三个富丽性价值,公共开放空间价值,环境富丽性和文化遗产。公共开放空间包括视觉的、休闲的和治疗的效果。而环境富丽性包括水域保护、土壤保护、动植物栖息地和由这些富丽性维持的生物多样性。文化遗产价值则是农地价值,它是一个地区独特文化或自然遗产或历史的一部分。
我们可以发现,新经济地理模型强调与自然禀赋无关的集中优势,一个中心已经形成,就具有了自组织和自我增强的功能,形成规模,因此,比起集聚自身的自我维持的优势,初始的区位优势就变得不重要了。因此,区域发展是一个循环累积性和自我增强的过程,强调了对微观基础的分析。新经济地理从两个相同禀赋的区域假设出发,即没有哪个地区有更多的基于技术和市场或资源的禀赋。生产的集聚内生地在一个地区产生和发展过程中,历史因素起到重要的作用,可能是极小的事件和初始的差异都可能导致中心-外围结构的产生。均衡结构可能是以一个复杂的方式产生。集聚能否产生依赖于离心和向心的各种力量的平衡。新经济地理是多均衡,演进意指经济从多种可能的地理结构中发展成其中的一个。所以他们强调了历史和偶然事件在经济地理发展中的作用,个体不受预期的影响,在择址时只考虑当前的条件,不考虑自我实现的预期的作用。地租和城-郊往返(commuting)是离心力的一种。
但是新经济地理模型的假设无法模拟乡村的发展,乡村富丽性无法起到作用,而最新的研究则放宽了假设从而能够解释乡村的发展,新建构的经济地理模型认为:乡村的发展依赖于不断提高的内部富丽性和乡村地区的多样性。在集聚经济学中,乡村的发展依赖于提高真实乡村工资。一般情况下,增加乡村真实工资的方式有四种:提高的名义工资、降低乡村物价、补贴或提高乡村正外部性。但是前两个方式将赶走企业。政府补贴不能替代正的生产外部性。那么,一种提高真实工资的方式就是提高乡村生活质量——提高乡村的富丽性。
三、结 论
“富丽乡村”的公共产品特征,使得在发展中带来个人和集团不同的偏好的冲突,原有的机构功能和效率不再适应这一后生产主义的转向,需要探讨何种类型的制度和机构在解决这一问题时最有效率。随着我国人均收入的提高,人们在对工作和闲暇的权衡中,闲暇将有大比例的提高,休闲时代的特征越来越明显,从而迫切需要对乡村特别是其富丽性价值进行估计。
现阶段中国“富丽乡村”的价值如何体现呢?我们的一个基本的判断是:随着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富丽乡村的价值将更加凸显,因为,被保护和无保护的农村农地总量将决定一个地区富丽乡村的相对稀缺性。随着没有被保护的农地转化为其它用地,剩下的农地的富丽性价值将相对增加。
把“富丽乡村”的概念引入到城乡一体化、区域统筹发展的研究中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新的理论发展。特别是,在我国当前发展城乡一体化的过程中,实施中西部发展战略时,我们认为很多问题都和“富丽乡村”这一概念联系在一起,所以,从理论上和实践中加强对“富丽乡村”这一主题及其价值的研究、加强对其不同价值结构特性的研究、深入研究“伴随富丽化的乡村发展”是一个有意义的课题。
本文只是一个一般性的介绍文章和结合我国实际的一般性的推论,需要更进一步的经验验证,但是,这一概念或将引起我们更多的思考,运用新经济地理前沿研究成果为我们的城乡一体化理论和实践提供新的视角和解释。
我们的工作刚刚开始,希望通过这次会议能够得到同行专家学者的批评和建议。

参考文献:
仇保兴,中国城市面临未来的六大危机,城市开发2004(3)。
王自亮 钱雪亚,从乡村工业化到城市化:浙江现代化的过程、特征与动力,浙江大学出版社2003(8)
冯国勤,城乡一体化发展 解决郊区“三农”问题,求是,2003(20)总369。
伊斯特利,在增长的迷雾中求索,姜世明译,中信出版社2005。
Elena G. Irwin, Cynthia J. Nickerson, and Larry Libby,What Are Farmland Amenities Worth? Forthcoming in Choices.
Fujita M.,And Paul Krugman, 2004, The new economic geography: past, present and the future. Papers in Regional Science, 83, 139-164.
Gary Paul Green, Amenities and Commun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Strategies for Sustainability, presented at the conference on “Building Sustainable Communities and Partnerships for the Academy and Community Development Practitioners,” Madison, Wisconsin, March 30-31, 2001.
John C. Bergstrom, Postproductivism and Rural Land values, presented at Conference on Land Use Conflicts and Problems sponsored by the Northeast Regional Center for Rural Development., February, 2002, Orlando, FL. Based on Faculty Series paper FS 01-20,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al and Applied Economics, The University of Georgia, Athens, GA, 30602.
Lori M. Hunter, Jason D. Boardman, Jarron Saint Onge,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Natural Amenities, Rural Population Growth and Long-Term Residents’ Economic Well-Being, RESEARCH PROGRAM ON ENVIRONMENT and BEHAVIOR Working Paper EB2004-0005.
Nickerson, Cynthia J. and Daniel Hellerstein. “Protecting Rural Amenities through Farmland Preservation Programs.” Agricultural and Resource Economics Review, 32(1) (April 2003) 129-144.
Zhu Junming, Multilevel Analysis of Rural Out-migration in Guangdong, China, Working Paper Series Number 97.03 Harvard Center for Population and Development Studies.


参阅:http://bbs.efnchina.com/dispbbs.asp?boardID=92527&ID=76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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