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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房地产问题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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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世纪以来,全球的房地产市场一片上涨声。英国经济学家杂志2004年12月9日提供的数据显示,南非1997-2004年上涨了227%,爱尔兰的房价同期涨了187%,西班牙同期上涨149%,去年仍然坚挺,上涨了17%。英国这7年累计上涨幅度是139%,美国、澳大利亚、瑞典、意大利等国的房价也都是一片飘红。香港仅去年就涨了31%!发达国家中比较例外的是德国、日本和瑞士,没有跟上这一波行情,房价只有小幅上扬。

房地产市场是个很特殊的市场,历史来看,每个国家都经历了多次boom-to-bust的过程,周期性很强,波动很大。中国看来也逃不过这个规律。

现在各方对地方政府,特别上海和北京政府有很多指责,认为他们人为制造了泡沫,哄抬房价,但我个人不认为当地政府在这里面有太大的责任。我个人认为上海的房价是有真实购买力在支撑的,这几年的大涨是市场行为,政府想压也压不住。政府能做些什么呢?拼命增加土地供应量?还是加息通过增加购房者的负担来降温?前者是涸泽而渔,违背城市发展规律,后者恐怕老百姓要骂得更多了。

不仅中国,美国英国法国也都在大谈房地产的泡沫问题,英格兰银行行长几次出面发出警告,警惕英国的房地产泡沫,并连续几次加息。格林斯潘也对美国的房地产投资者做过类似的警告。他们的担心是有理由有依据的,因为他们的房价测量很准。

我们应该知道但往往忽视的是,不同时期的房地产是不可比的!我们目前测量房价还停在很原始的阶段,用不同时期房地产的平均销售价格来划出价格指数。但这是错误的。如果去年房子都在市中心,今年上市的都是在郊区,房价指数猛跌,但这种价格信息能反映什么内容?不完全是在误导么?

发达国家一般要么用重复销售价格指数如美国、要么用特征价格指数如英国,或者混合这两种方法的指数,总之是固定住房地产在地段区位和建筑质量的变化,来反映可比的房子的价格变化。即使用平均销售价格做出的指数,由于发达国家房子的建筑质量以及城市变化都很小,可以接近的反映纯粹是因为需求增加带来的房地产价格上涨。

可中国的情况就大不一样。在我看来,上海的房价是真正的有价值内涵增进的增长。比比现在的房子和十几年前甚至几年前的房子,从建筑质量、材料、设计,到小区服务和环境,还有周边基础设施比如地铁轻轨、整个城市市容,不知道要好多少。相比之下,北京的房子质量和房子带来的效用,内涵和外延的,改进的就很少,也没吸收很多外来购买力,所以北京的房价上涨幅度就没有上海大。对比杭州也是,杭州这几年大力投资市容建设,整个城市都变得漂亮很多,所谓城市增值了,每个居民居住在这个城市的效用都增加了很多,这当然要体现在房价的上涨。

有学者用上海租房价格增长的低落来质疑上海房地产价格的泡沫。但我看来这是不充分的。无论从消费心理、消费得到的效用,租赁房和销售房都是不可比较的。房价除了是对未来有形的房租收益的贴现,更是对未来各种无形收益的贴现。比如,在一个欣欣向荣迅速发展的城市里稳定生活的权利。

上海的房价,用当地居民的平均收入来衡量是不明智的。因为新增的商品房相对总人口还是很少,是稀缺品、奢侈品,就像手机刚开始一样,只能让顶端那些富人先去消费,穷人也想像富人那样去消费奢侈品是不可能的。上海的中上阶层收入还是很可观的,更何况全国乃至海外的富人都想在上海买房子。长三角地区的城市化加速就是最基本的推动力。

穷人的住房问题当然要重视,而且必须重视,居住是人的基本生活条件。但解决穷人住房问题不可能靠压制真实需求推动下的房价来解决。

我同意不是所有人都应该买得起房子的观点。有房住不等于有房买,住房问题不能跟买房问题划等号,商品房不是基本消费品。在最发达的国家也有很多的人一辈子租房。瑞士有50%以上的人是租房的,绝大多数OECD国家租房比率都在35%以上。而且国际经验是,买房比例与经济发达程度不相关或者成负相关的关系,比如自有房比率最高的国家倒是孟加拉这样的国家。一个题外话,中国房地产市场最大的问题是没有一个健康和运行良好的租房市场。

回到开头,与其争辩国内房地产泡沫存在不存在,不如跳出中国看看全球的现状和历史经验。为什么全球经济一有好转,各国的房地产市场就都疯涨?为什么发达国家的人们,都经历了几次泡沫周期,仍然不思悔改,乐此不疲的为房地产市场升温?

我个人认为房地产市场不同于其他市场,跟股票很相似,有种内在的特殊的机制,决定了它的大起大落是很难避免的。房地产市场自身有个反馈-自增强机制,把一点点外部的冲击都放大好几倍,并自我维持下去直到临界点。崩溃。之后,周而复始。

有很多经济学家试图做房地产市场上boom-to-bust的动态模型,但到现在还没有很好的结果。但总的来说,多数经济学家倾向支持房地产市场泡沫的self-fulfilling性质。

但从更宏观和更总体的基本面来看,我认为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在相当长时间内还是持续上升的,上海的房地产市场目前的价格水平完全可以保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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