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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非典”看分工的风险(之二)

qimans:

  呵呵,接着上回继续说。

  上次说到专业化的两难选择:每个自利决策的人在选择专业化生产时总会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即专业化生产一方面提高了自己的生产效率,从而能增加自身的财富;而另一方面专业化却加大了自己对别人的依赖度(人的消费是多样性的,专业化生产只能满足自己部分的消费需求,其它部分的消费需求只能依靠别人专业化生产来提供,因此生产越专一,对别人的依赖性就越大),从而增加了未来收益的不确定性(如果人与人之间的行为都可以看作交易的话,这种不确定性的增加也可以看做是交易费用的上升)。

  那么,如何来防止这类专业化风险呢?第一当然是保持自给自足,不参与分工;第二是与别人形成长期互惠的关系,即形成稳定的组织,如部落、家庭、团队、国家等等。

  说到此,我们就可以来讨论一下分工的下限,即分工可以专业化到什么程度。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为什么可以有理发、修脚等专业化分工,而却没有“替人喂饭、为人穿衣”这样的专业化行为呢(即某个人只干一件事就是喂人吃饭或者帮人穿衣,并以此为生)?也就是说为什么喂饭或穿衣不能成为一个专门的行业呢?我的一个解释是:吃饭或穿衣是每个人的基本的生活能力,让人们放弃这些基本能力,而由别人来专门提供这项服务的风险太大,因为一旦没人提供这项服务,你将面临的是饿死或冻死,所以人人都得学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当然皇帝老儿除外),用自给自足来回避专业化带来的风险。而理发、修脚者相对由别人提供服务所带来的风险要小得多,所以需求出现,自然分工就产生了。

  上述当然是个非常特殊的例子,但其中的问题是:在即定的约束条件下,什么样的分工是有效率的?在杨小凯的分工理论中,分工的程度由交易费用大小来决定,但可惜的是,在他的框架下专业化的生产类型都是已经给定了的,如种粮食的、做衣服的、当经理的、做工人的等等,要决定的只是在什么样的交易效率下人们会放弃自给自足而进行专业化分工。而我们则还要进一步问,这些专业化生产类型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理发、修脚可以形成一个专业化生产、而喂饭不行?在一个团队中,为什么有人干这个、有人干那个?任务如何分解成不同的工序、每个工序如何配置人员、什么样的分工可以达到更高的产出效率?等等。分工是个很神奇的事情,在足球、篮球等团队性对抗比赛中,我们可以很直观地感受到,每个队都会有分工,有前锋、后卫、中场、边卫等等,每个队员都有自己的位置和职能;而在队员的配置上更有奥妙,有的球队球星云集,但整体实力倒不见得多强;而有的球队队员实力平平,但整体的攻防俱佳,实力不可小看。由此,分工设置的好坏,可以使团队的生产功能有天地之别,看来分工如何组织的学问可不小。

  自然,分工与交易、与组织密不可分,可是我们回顾一下,从科斯、阿尔钦、德姆赛兹、威廉姆森等大家们的企业理论和组织理论,大都是围绕着“交易成本”这个核心打转,以交易成本的降低来评判组织的效率,引得最后在讨论随着经济增长,交易费用是上升了还是下降了的问题。在我们看来,这一切都有点舍本逐末。组织的功能不是为了降低交易费用,而是为了取得分工的好处。在斯密看来,分工能带来的生产效率的提高是可以大的惊人的,何止千百倍?与分工专业化相伴相生的是交易的增加(交易次数、种类、规模等等,这里我们仍用的是广义的交易),交易费用的增加会削减分工带来的好处,而组织的功能一方面是使分工更有效率,另一方面是努力降低分工的风险(即交易费用的边际增加量)。所以评价一个组织有效率的标准不是看它的交易费用是否下降,而是看它的分工净收益是否上升,这才是一个比较全面的分析框架。可惜关于交易成本的分析很多,而关于分工如何组织的分析很少。不知,这是不是我们努力的方向之一哟。

  最后,用Jack.J.Vormen在《经济演化-探究新制度经济学的理论基础》(经济科学出版社会2003,P.54)的一句话来说明今天的重点,这就是“究竟为什么会有企业存在呢?科斯指出,迄今为止对企业的起源所给出的解释都是有缺陷的。特别是,企业的存在不能用“斯密”式的劳动分工的用语来说明。”

  其实上述的一些观点,都是由这句话引起的,随性而想,语无伦次,呵呵,欢迎批评啊!

armandlee:

  保证交易,却不可以破坏竞争。

  我们都知道交易可以使双方获益,因此我们要保证可以交易。但是物品发生流转了,就一定是交易呢?抢劫也可以使物品流转,但是抢劫就不是交易。

  我们希望能够降低交易费用,保证交易可以顺利地进行。那么什么是保证交易呢?我们要保证可以交易,也就是必须保证可以不交易。当意图参与交易的一方认为交易对自己不合算的时候,他就可以选择不交易。只有这样,才能使交易可以使双方获益。

  当我们统计经济指数的时候,往往是统计商品的流转数量。但是,商品流转的数量是否能够说明问题呢?其实不然,这跟用产量来衡量一个工厂的效益一样。生产得多,不见得效益就好。盲目的生产是一种浪费!同样,盲目的商品流转,也是一种浪费!交易应该在双方无法都在交易中获利的时候停下来。

  对一个专门生产面包的人来说,有三种风险,一种是面包被人抢的风险,一种是做之前跟顾客谈好价钱但是顾客等做好以后又要降低价钱的风险,一种是做出太多的面包卖不完的风险。对于第一种风险,似乎不是专业化带来的,就是不专业化,也是存在的。他即使不专门生产面包,他自己自足,同样也会面临这个风险。对于第二种风险,就是所谓的“敲竹杠”,如果不交易,不专业化,那就不会有这个风险。对于第三种风险,如果不交易,不专业化,也不会有这个风险。

  三种风险,都是风险,但是,它们截然不同!前两种风险显然是有害的,我们可以通过“道德、宗教、法律、国家等各种方式来防止”。但是,第三种风险,是否有害呢?显然不是!如果面包师做出大量的卖不出去的面包,不仅对他自己来说,对于整个社会来说,都是一种浪费。

  通过竞争,我们可以使市场中的资源达到最优配置。参与竞争的人都会有风险,但是这个风险是否有害呢?其实恰恰相反,这个风险的存在,正是为了纠正错误的决策。

  所以,在制造“分工体系的保障机制”的时候,要注意在保证交易的同时,千万不要破坏竞争。

armandlee:

  所以说“分工风险随专业不同而程度不同”的问题,其实就谁更容易被敲竹杠的问题。

  其实汪丁丁比农民更强壮。:)为什么这么说呢?

  “农民不给汪丁丁物质粮食吃,汪丁丁也不给农民精神粮食吃”的情况发生毕竟是短暂的,肯定会过去的。因为这么搞谁也没好处。汪丁丁完全可以用储蓄的办法来对付农民。:)

  汪丁丁假如想要敲农民的竹杠,他可以假装在制造精神粮食,不让农民知道。当农民生产出来物质粮食的时候,他这时候就可以敲诈农民了。反正你都生产出来的,不便宜卖都不行了!

  先声明一下,这里不是诋毁汪丁丁老师的名誉,只是为了说着方便、形象。

armandlee:

  要记住,平等的交易从来不是无需任何代价就可以达成的,人类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到能交易(这里主要指市场交易)来取得分工的好处的,先是武力的抢夺,再是人际关系的互惠,最后才是纯市场化的交易,非常非常之同意!!!

  为什么可以有理发、修脚等专业化分工,而却没有“替人喂饭、为人穿衣”这样的专业化行为呢(即某个人只干一件事就是喂人吃饭或者帮人穿衣,并以此为生)?也就是说为什么喂饭或穿衣不能成为一个专门的行业呢?我的一个解释是:吃饭或穿衣是每个人的基本的生活能力,让人们放弃这些基本能力,而由别人来专门提供这项服务的风险太大,因为一旦没人提供这项服务,你将面临的是饿死或冻死,所以人人都得学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当然皇帝老儿除外),用自给自足来回避专业化带来的风险。而理发、修脚者相对由别人提供服务所带来的风险要小得多,所以需求出现,自然分工就产生了。

  又要说你荒谬了!学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非常容易,自己吃饭甚至不用学也可以会,只不过吃相不怎么好看就是了。人家专门喂饭,喂得再好,跟你会失去自己吃的这个能力是两回事。至于说“由别人来专门提供这项服务的风险太大”,那美国人叫总统拿着发射原子弹的权利,这样风险也不是很大?那干吗还要叫他拿着?之所以“有理发、修脚”,而却没有“替人喂饭、为人穿衣”,完全是因为利益所在。给别人理、给别人修完全是因为这样更便宜,自己搞很辛苦。至于喂饭穿衣,自己搞很容易,叫别人来干用不起。(当然,也有用得起的,比如皇帝,也有自己搞很辛苦的,就叫别人来搞的,比如病人。)

qimans:

  哈哈,armandlee兄,你一连三贴,出招甚急,还过总没点到我的痛处,所以闪招先。

  (1)上贴中,你说:“那美国人叫总统拿着发射原子弹的权利,这样风险也不是很大?那干吗还要叫他拿着?”,哈哈,不正是因为风险实在太大,所以才要有国会、议会、国防部、法院等成千上万人构成的组织和各色各样的制度来规范和监督总统的一言一行么?

  (2)上贴说:防范分工风险的有:自给自足和建立组织二条,此外,再可以补充两条:
一是保持专业化的多样性,如,我们在学校除了学习本专业外,还会学一些计算机、第二外语、考个注会或律考之类的证等等,无非是为了提高以后找工作的适应性。在这个就业竞争激烈、工作岗位变化无常的社会里,这点是我们做学生最大的感受了。
二是有竞争市场的存在。彻底的专业化意味着垄断,一个无法替代的职员,他就有极大风险进行败德行为,而监督他努力工作的成本也会高得惊人;而如果有大量可随时替代的同质的专业化人才存在,自然就会对在岗的人员产生巨大的压力,减少他的偷懒等行为。从这个意义上说,人人都从事不同职业的事情总不会发生,即职业种类只会远远小于人口数量。

  (3)至于上贴中说的关于“喂饭不成为专业,而理发、修脚却可以”的例子只是为了方便地引出这个问题:到底什么样的物品或服务适合进行专业化生产? 我的想法是有三点:一是专业技能的学习过程较长,在形成稳定的生产力前的投入较大;二是掌握技能的人比不熟悉此项技能的人有明显的高得多的生产效率;三是靠专业化技能,每个人能够获得稳定的预期收入流,同时能容易地交换到他所需的多样化的商品或服务,即一个良好的分工激励-约束机制;

  (4)最重要的是在上贴中提到分工理论与新制度经济学家们的理论的关系,在新制度经济学家们普遍用“交易范式”或“交易成本范式”来解释组织和制度的时候,我们是否需要适当地注意一下分工的网络效应与组织构建,或者分工风险与制度产生的问题。在传统的价格理论中用线性规划来处理的利润最大化问题与成本最小化问题是对偶的,即两个命题有等价性,所以在仍以“新古典价格理论”为核心工具的新制度经济学家的研究范式中,他们认为组织是由交易和契约联结成的集合,因此,讨论组织的效率时,什么样的组织能带来利润最大化的问题与什么样的组织其交易成本最低的问题是等价的。所以在新制度经济学家们的分析框架中更多的是讨论交易成本最低的组织是好的组织等问题,而不是前者。我觉得这种分析范式有两点值得商榷:一是由于组织内的分工网络的生产报酬递增性的存在,使得以前“利润最大化”与“成本最小化”问题的对偶性丧失,所以在讨论组织的效率时,是否也要注重分工的网络效应?二是如果考虑组织类型对分工效率的影响,则组织的交易成本的上升将并不意味着组织效率的下降,即组织效率=分工的产出效率-交易成本,若组织结构或制度安排的变化造成分工的边际产出大于交易成本的边际增长,则组织效率仍然是得到改善了。不过问题是,分工效率与组织成本如何在一个统一的分析框架中分析仍然缺乏有效的工具和方法,就我个人的认识而言,杨的形式化的超边际理论好像也不足以分析这类问题,也许对于当前的经济学来说这样的要求太高了吧。

  嘻嘻,依然是一派胡言,看招!

armandlee
 
  为了同你讨论,我不停地看前面帖子里的每句话,目的是想自己不要因为急着反驳,反而走了题。

  我学经济学,学得很浅,读了四年书,到现在还是不懂宏观经济学。从经济学里就学会一件事:利益所在,不要干傻事。(这里的傻事指租值消散等傻事。)个人觉得,经济学就是研究利益的,也就是自私的、追逐利益的经济人。所以我看问题,先看利益何在。

  qimans兄开篇提到:“分工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把分工放到社会系统中看,可以发现道德伦理、宗教、法律制度和各种形态的组织都有保障分工的作用。”这些我都同意,但是独独“没有强大的保障机制和支持系统,分工不会现也不可能得到发展。”这句,我不敢苟同。

  还是那句,利益所在,利益何在?分工会带来利益,利益驱动分工!但是“强大的保障机制和支持系统”又是怎么来的呢?同样也是利益所在,利益驱动。

  后来 qimans 兄将“分工风险与交易风险”分开,我又认为不妥,所以索性分析三种风险, qimans 兄的“交易风险”,就应该是“敲竹杠”的风险,而分工风险,似乎包含了全部的三种风险。而 qimans 兄后来提到“我们要用道德、宗教、法律、国家等各种方式来防止我们邪恶的行为的泛滥,以保证人类能共享分工带来的财富增长。”说真的,我见到了可能破坏自由、破坏市场的力量,如果这种力量破坏了第三种风险,也就是破坏了自由、破坏了竞争。

  至于“喂饭、穿衣”,完全是利益驱动,而非风险驱动。

  而我们则还要进一步问,这些专业化生产类型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理发、修脚可以形成一个专业化生产、而喂饭不行?利益所在,这么搞划不来。

  所以评价一个组织有效率的标准不是看它的交易费用是否下降,而是看它的分工净收益是否上升,这才是一个比较全面的分析框架。可惜关于交易成本的分析很多,而关于分工如何组织的分析很少。

  再看一下科斯定理吧,我的理解,如果交易费用为零,只要可以自由交易,不论产权归谁,“分工净收益”都会自然“上升”到相同最高点。所以,选择交易费用最低,就是最大化利益了。


请参阅:http://bbs.efnchina.com/dispbbs.asp?boardID=57&ID=32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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