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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回答这个问题，需要用到本讲义的第52讲-61讲中阐述的经济学原理，那原理说：政府在降低协商费用方面有优势，而市场在降低信息费用上有优势。只有涉及到共卖品（第139讲）和共买品（第59讲）的时候才涉及到协商费用，而其他物品是没有协商费用这回事的。
那么，教育是什么性质的一种物品呢？
教育是一种服务，学校是一种提供教育服务的机构，就好像理发店是一种提供理发服务的一个机构一样。显然，教育这种服务并非共卖品，也不是共买品，而是其他物品——即个人可以决定购买的物品。既然是这样，我们的经济学就会推断说：教育这种服务必然由市场提供而不是由政府提供。
但事实与上述推断不符：事实是，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政府都兴办学校来提供教育服务。
这一不符导致了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我在第52讲-61讲中阐述的经济学原理是错误的；另一种可能是，那原理没有错，而是我们忽视了一些约束条件没有考虑。那是说，我只要更详细地展开分析，把原来没有考虑的一些约束条件加上去，就可以继续运用第52讲-61讲中的原理推断出什么样的学校由政府办，什么学校由市场办。由于事实上也有很多学校是市场办的，因此，上述后一种可能是存在的。
明明是个人购买品，私人机构可以提供，为什么政府也要兴办呢？福利经济学的解释是外部性（正的）导致私人供给不足。这个解释有一定道理，但我不满意，亦即我认为解释力不够强。原因是，如果说教育有正的外部性国家就参与，那古代的教育为什么就很少有政府参与？就算在现代，为什么一些国家的学校主要由政府办，而另一些国家的学校主要由私人办？就说我国吧，为什么提供基础教育的学校大多由政府办，而职业教育又有很多是私人办的？不过，最近政府也似乎对中等职业教育很感兴趣，提出要大力兴办中等职业教育了，这又是为什么？这些现象，仅仅有一个正的外部性理论是无法解释的。
下面就详细考虑那些隐藏在背后的约束条件。要找到问题的答案，需要考察教育服务究竟提供什么东西，可能需要对这些东西进行一个分类。教育服务提供的东西，我考虑可以归纳如下：
只对学生自己有用的知识或者技能，这些知识或技能相当于是学生购买的东西，他为此支付了一笔钱——学费，那是成本，他可以用这些知识或技能去赚钱，从而未来获得回报——那是预期收益了，学生觉得预期收益大于成本，有利可图，他就投资了；
另一种知识或素质——比如某种信仰，学生也通过教育获得了，但学生不能用这种东西去赚钱，或者说这种东西能够帮助学生赚钱但学生不知道，因此，学生是不会为此付钱的。但社会需要这种东西——这实际上是福利经济学所说的会产生正的外部性的那种东西了。
但社会需要这种东西，逻辑上只能推出政府（政府代表社会）购买这种服务，即政府为学生支付这笔费用，而不能推出政府直接去兴办学校。这一点正是福利经济学的逻辑漏洞之所在。如何能够从逻辑上推导出政府非直接兴办学校不可呢？（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