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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行科学发展观要以就业为重点

  科学发展观的确立是中国在未来发展战略的一次重大调整。以人为本、全面均衡、可持续的发展战略也是国际组织,包括亚洲开发银行在内长期推动与提倡的,包括社会发展、扶贫、对弱势群体的关怀,环保等理念。相信在科学发展观的指导下, 中国的经济、社会能够向更健康、更全面、更均衡的发展。

  但我们也应该注意到, 尽管科学发展观是一个非常全面的战略,在执行时候一定要有重点。 如果我们面面俱到, 把科学发展观提到的各个方面都平行地展开, 抓不住主要矛盾, 就很可能使之流于形式。 到最后各级政府还是我行我素,因为五个统筹包括了所有的东西。其次,如果是一个全面展开、齐头并进的方式操作起来也是有难度的,方方面面都在做,放同样的力量的话是不可操作的,因此在实现新的发展观的时候我们要抓住重点,要突出主要矛盾。

  在未来中国的发展过程中,未来十到十五年的过程中它的主要矛盾是什么?主要挑战是什么?这是最近我一直在思考的一个问题。我今天发言主要想讲三点,第一点,我个人认为在未来中国十到十五年内,对中国发展或者是实现科学发展观的最大挑战是就业问题。第二点,我想谈一谈在市场经济情况下或者即使是在未来十到十五年改革非常深入的情况下市场并不自动地能解决我们所面临的就业问题,第三点我想谈一谈我们怎么样以科学发展观出发,以优先就业为龙头重新来审视我们的发展规划和行业规划。

  先讲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说就业是未来十到十五年的最大挑战。中国是一个人口大国,中国城市失业、农村失业的问题大家都很清楚,也讲很多了,我们从五统筹的角度来看看就业在里面起什么作用。第一个统筹是城乡的统筹。大家知道城乡的问题在农村,而农村的问题如果仅限于农村发展的话是没有出路的,中国人口多、土地少,把农民只局限于农村里再怎么做也不可能让农民达到小康。所以解决中国城乡统筹的根本出路在于走城市化的道路,最保守的估计中国目前起码有一亿五千万人口是剩余劳动力,即使把中国跟我们同等水平发展国家相比的话中国起码有两亿到三亿农民就应该移到城市来,要走城市化的道路。而城市化的道路一个最大的瓶颈就是就业问题。城市没有提供这两亿到三亿农民就业机会的话农民到城市里来干什么,城市化怎么可能那么发展。也就是说城乡统筹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就业问题。包括在农村不可能所有农民都进城,一部分农民还要在农村。在农村仅靠种粮食也不可能大多小康,所以也需要做很多别的非种植行业甚至是工业、商业,也就是说在农村怎么样创造非农的就业问题。也就是说城乡统筹的核心问题最后是一个就业问题。

  第二我们来看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统筹问题,社会发展有教育、卫生、扶贫等等所有的方面,我们来看看教育,在座的大部分听众都是大学生,大家知道对于你们现在来说教育如果没有就业在后面支撑的话,教育可能不是一个成功的教育,我们教育以后努力的方向就是跟市场结合,培养市场需要的人才,跟就业结合,只有跟就业结合的教育才是有生命力的教育。再看卫生,非典的冲击暴露出我们卫生系统的问题,但是任何一个国家,包括发达国家也不可能完全提供一个全部、免费的卫生,或者是非常高水平的卫生系统,即使有些国家能够提供这些系统也是因为这些人通过税收、通过就业创造财富,通过税的方式才能达到这个问题,也就是说我们的卫生、社会发展,包括弱势群体,城市弱势群体主要就是下岗工人就业,农村的弱势群体除了完全丧失劳动力的需要社会福利来帮助的这些人之外,也是缺乏一个有一定收入的工作问题。因此经济增长经济发展统筹最终也是我们能不能创造出就业,这样社会发展才可持续。

  第三个地区统筹,中东西发展的平衡。实际上中东西发展的平衡学者们一直有不同的意见,西部怎么发展?是把西部经过大量投资把它发展起来,还是以人为本,把西部的人转移出来,实际上在任何国家,包括美国地区之间的差别是永远存在的,在发达国家一个比较灵活的制度下,很可能这些人很快移出去,剩下的资源少数人占有就会达到平衡。现在我们把大量的资源投到西部去的方式和把西部的一部分人移到东部来这应该是两方面结合,很可能在某些时候应该以西部的人出来为主,因为西部有很多不适宜于人类居住的地方,东部能不能创造出就业机会一个关键。

  再来谈人与自然的协调,刚才一直在谈环保的问题,国际经验证明,环保是非常重要的,经济一定要可持续发展,然而同样非常现实的情况也在说明人是要吃饭的,在没有解决吃饭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强调环保很可能环保本身不可持续。最近我刚从贵州等这些贫困地区回来,前几年退耕还林的方式现在就有可能有些回潮,为什么?因为那个地方的农民发展不起来,还是要破坏环境。也就是说经济可持续要环保,反过来环保要可持续,因为人对环境的破坏性最大,人为什么要破坏,因为他要生存,所以不解决人类的生存问题,可能环保本身也是不可持续的。而人类生存的最基本要求就是需要一个工作。我们在给人们创造工作机会的时候要注意这个工作是环保的,否则为环保而环保最好回到古代去。

  最后我们看统筹国内跟国际,为什么所有的国家跟我们来辩论,开放市场等等,首先都是从就业角度来考虑的,我们参与国际竞争的目的其中一个相当重要的也是就业问题、市场问题。反过带现在美国等国家在谈判中也是要保护它的就业问题,所以国际竞争,参与国际分工最终也是一个就业问题。从我们的角度来说也要注意在国际竞争力注意培养和注意支持那些劳动力密集型的产品,劳动力密集型的工业来扩大就业,这就是中国的优势所在。因此从五统筹的角度来说要解决这五个统筹,达到均衡的发展,不解决就业问题五统筹很可能是不太容易解决的。

  而目前市场经济的情况下,就业问题也不是说简单地把它市场化就能自动解决的事实上市场经济的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达不到充分就业。凯恩思是著名的经济学家,创造了宏观经济学,他的核心部分就是证明了在市场经济情况下,即使是一个非常完善的市场经济情况下,它很可能达不到充分就业,因此需要政府的干预。这不仅是一个理论问题,是一个现实问题,现在全世界即使是非常发达的西欧、非常发达的美国等等都存在就业的问题,更不要说跟我们同等发展水平的发展中国家,就业问题总是政府考虑的头号问题。市场经济的发展并不能自动解决就业问题,这也可以从我们自己的经验体会到,从80年代到90年代中国市场经济的改革已经非常深入了,或者说已经有了非常长足的进步,但是中国的就业问题可能越来越严重。

  很多迹象表明中国目前GDP的增长就业弹性90年代只是80年代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在80年代一个百分点的GDP增长创造的就业是90年代的三倍左右,而这个趋势因为增长优先、追求GDP增长这么一个思路,现在的经济结构越来越资本密集化,而就业的产生越来越少,因此我们简单地想象,随着我们改革、市场化就业问题就能自动解决这也是一种幻想。

  国际国内的经验都证明了我们要有新的发展观,新的措施、新的办法来解决要实现五个统筹的最大挑战,未来中国经济的最大挑战,怎么办呢?第一个首先要把增长优先的思路,就是要从过去的发展观的思路里跳出来。平心而论经济增长过去十几年、二十年经济增长对于中国经济的推动,对我们现在的生活对建设中国国力、对世界经济的贡献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回过头来批评当时经济增长优先可能比较容易,但是如果没有过去20年奠定下来的物质基础的话,我们现在可能也没有很多本钱来谈全面发展的问题,经济增长是起非常重要作用的。只是说中国经济增长到今天已经有国力来兼顾平衡发展了要解决一些调整。增长优先的战略。在过去可能是对的,但现在已经不必要了。因为中国人均GDP已经到了一千美元,如果再已增长优先或者只是以GDP增长为发展目标的话很容易造成资本密集越来越强,就业创造越来越少,对环境的迫害也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首先要把增优先这个思路转变过来,总得有优先,什么优先呢?我个人认为应该以就业优先。在中国目前最大的挑战如果是就业,五统筹都跟就业息息相关,而最难解决的又是就业的话就应该把就业作为优先。所谓优先不是说仅有,以前追求GDP的最大问题是仅把GDP当成最主要目标或者是唯一目标,优先并不是不注意环保、不注意别的,但是要把这个放在突出地位来解决。

  就业优先指的是有效就业优先。如果就业的话回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计划经济的时候那个时候就业最好,每个人都有工作,五个人的饭十个人、二十个人吃,大家都有工作,我认为那是一种无效就业,我们要求的是有效就业。什么叫有效就业?是指在市场的环境下由市场竞争自动产生出来的就业,这应该是一种有效就业,而不是人为的,大锅饭式的就业。

  怎样才能产生出有效就业呢?起码在目前来说有这么几点,第一点就是刚才陈东祺先生说的,中国目前应该重点发展服务业,前段时间社会上叫的比较多,中国已经到重工业化阶段了,好像中国要大力发展制造业,我个人并不反对发展制造业,也不反对中国如果能够成为世界制造中心何乐不为,但是作为政府政策角度来说应该首先来支持服务业的发展。原因是服务业的就业能力非常强。中国的就业弹性GDP增长一个百分点只能增长0.1个百分点的就业,那是指整体经济。如果第二产业制造业跟服务业相比,服务业同样一个百分点的增长服务业就业是制造业的五倍以上。中国目前服务业只占GDP的40%,即使是菲律宾、印度都达到50%左右,也就是说如果中国服务业在GDP的水平达到目前印度和菲律宾的情况的话就可以给中国的就业率大约有一亿五千个就业机会。如果中国有一亿五千万的就业机会那么中国的就业问题应该说是极大缓解了,而我们的目标并不是像欧美、日本这样的国家,我们只要达到印度、菲律宾的水平。

  为什么我们的服务业达不到这个水平呢?跟过去的很多政策,跟对服务业重视不够,特别是跟服务业的国家垄断非常有关。大家觉得很奇怪服务业怎么能够垄断呢?因为我们现在谈的服务业是大的服务业的概念,不只是餐饮、旅馆这些,服务业包括电信、运输、广播、金融等等,大家可以看这些领域基本上是国家垄断的。一个统计资料证明在服务业里,国家投资占了服务业57%左右,比制造业还多25%。也就是说国家在服务业投资比重是在制造业投资比重的一倍以上。我们的很多服务业没有很好的开放,以国家垄断为主,这样造成效率低下。

  中小企业的发展一定要非常注意推动,要解决就业问题的根本出路就是发展中小企业。发展中小企业、发展服务业不但解决了就业问题,服务业对环境破坏相对来说小得多,服务业对资源的要求相对小的多,包括中小企业对资源的要求也相对小的多。现在面临很大的瓶颈是资源的瓶颈,如果突出服务业、突出中小企业的发展,它不但解决了就业问题,同时还解决了资源的约束问题。我们项目的改革就应该向这个方向导向,产业政策应该往这个方向做导向。比如说金融改革,到底往什么方向改?可以有非常市场化,刚才韩教授说的市场化让它自由来推动很可能就造成垄断,银行越来越大,大银行主要服务大企业。金融改革可能应该向怎么样服务中小企业来改。其他改革都应该把就业这个问题,怎么推动中小企业发展为我们主要的政策目标,这样我们的改革才不会失去方向。推动民营企业发展也是解决就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特别是解决有效就业,这个道理也是不言而喻的。

  总结一下, 要实现科学的发展观未来十年到十五年内主要的挑战是在于就业问题,而就业问题又是解决五统筹,是一个龙头的问题,仅靠经济改革、市场发展是不够的,需要政府的政策引导,而政策引导我个人建议目前就应该来推动服务业发展,推动中小企业发展,推动民营经济的发展。这样才能够在未来十年到十五年内解决这个问题。就业问题可能是一个阶段性的问题,十年二十年以后就业问题可能不是一个最突出的问题,但很显然在未来十到十五年内是中国经济最主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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