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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美国梦”已成神话

美国的不平等程度正处于近一个世纪以来的最高点。不管你如何解读,收入最高的人群正享用着更大的一块蛋糕;位于贫困线以下的人群正在扩大。中值收入和最高收入人群之间的差距也在拉大。美国曾经认为自己是一个中产阶级国家,但情况已不再是这样了。
  经济学家们引用“边际生产率理论”(marginalproductivitytheory)为此类差异提供理由,该理论用更大的社会贡献来解释更高的收入。但那些提供推动技术进步的知识、从而真正改变我们的社会的人,得到的报酬相对微薄。想想激光、图灵机的发明人,或者DNA的发现者吧。华尔街高薪人士的创新把全球经济推向毁灭的边缘,可这些金融企业家们照样揣着巨额收入一走了事。
  如果滴漏(trickle-down)经济学有一点点道理的话,人们对于不平等的心态或许会好一点。但美国人如今的收入中值不及15年以前;全职男性员工的收入中值低于40多年前。与此同时,那些收入最高的人群从未像现在这样富有。
  一些人辩称,不平等程度加剧是市场不可避免的副产品。错:有好几个国家在降低不平等程度的同时保持了经济增长。
  市场是用游戏规则塑造而成的。我们的政治体制制定了造福于富人、而让其他人付出代价的规则。金融监管听任掠夺性的放贷和欺骗性的信用卡业务实践泛滥,从而让金钱从底层向顶层转移。为衍生品提供优先权的破产法也是如此。全球化的规则(资金可以自由流动,但员工不可以)加剧了本已巨大的议价不对称性:企业威胁,除非员工做出巨大让步,否则将离开所在国家。
  教科书告诉我们,只有放弃增长或效率,我们才能拥有一个更平等的社会。然而,更仔细的分析显示,我们正为不平等付出巨大代价:它加剧了社会、经济和政治的不稳定,也加剧了增长放缓。拥有最健康经济的西方国家(例如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国家)也是平等程度最高的国家。
  在二战后不平等程度较低的那几十年里,美国经济的增速远远快于1980年以后。1980年后,经济增长所带来的好处超出比例地流向收入最高人群。从各个国家的长期数据来看,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平等、增长和稳定之间似乎存在着一定联系。
  从好的方面来看:通过减少“寻租”(设法分得更大一块蛋糕,而不是把蛋糕做得更大),减少给美国带来这么多不平等的扭曲机制,我们可以让美国社会更加公平,也让美国经济运转得更好。针对投机者的税率,尚不及挣钱谋生者和创新者适用税率的一半,这样的法律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我们的价值观,但也扭曲了我们的经济,鼓励年轻人投机,而不是投入生产活动。因为顶层有这么多收入来自“寻租”,因此对收入最高人群征更高的税会抑制“寻租”。
  过去,人们觉得美国遍地是机会。可在如今的美国,一个孩子在人生机遇方面依赖父母收入的程度,超过欧洲或有数据记录的其他任何发达工业国家。昔日的美国努力创造机会均等的“美国梦”。但如今,“美国梦”只是个神话。
  美国能够再次变成一个遍地是机会的地方,但这种变化不会自动发生。只要我们还在实行这样的政策——削减公共教育和有助于增加中下层发展机会的其他项目、同时削减收入最高人群适用的税率——这种变化就不会发生。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Obama)支持公共教育等投资,并支持“巴菲特规则”(要求针对收入最高人群的所得税税率至少达到普通人的水平),这些举措的方向都是正确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米特?罗姆尼(MittRomney)提出要裁减公务员,同时在另一个问题上(投机产生的资本利得适用税率是否应低于辛勤工作所得)保持沉默,这些都令人担忧。
  美国将不得不面临一个抉择:如果继续走近几十年的老路,机会的匮乏将意味着社会分化更加严重,经济增长率降低,社会、政治和经济更加不稳定。抑或,美国可以意识到:经济已失衡。黄金时代之后迎来进步时代,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Twenties)的过分行为引发大萧条(Depression),而大萧条又引出罗斯福新政(NewDeal)。每次发现自己正走向极端之后,这个国家都把自己拉回了正常轨道。问题是,这一次还会这样吗?
  本文作者是200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NobelPrizeineconomics)得主,新书《不平等的代价》(ThePriceofInequality)即将出版
  译者/梁艳裳、吴蔚;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约瑟夫·斯蒂格利茨为英国《金融时报》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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