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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做金融危机的旁观者

  1964年3月13日,凯瑟琳•吉诺维斯(Catherine Genovese)在纽约市皇后区被杀害。凌晨3点左右,吉诺维斯正准备走进自己的公寓楼时,温斯顿•莫斯利(Winston Moseley )上前刺伤了她,随后对她施暴。莫斯利从吉诺维斯的钱包里偷走了50美元,然后任由她在走廊里死去。

  这些细节的确令人震惊,但事件的持久性影响或许是在其它方面。虽然据报道,有许多人亲眼目睹了此次袭击,但没有一人加以阻止。据说,有近40个邻居察觉了这起事件,但没有一个人走出自己的房间去救吉诺维斯。

  毫不奇怪,吉诺维斯案引起了社会心理学家的关注,他们提出了“旁观者效应”(bystander effect)理论,以说明大众的冷漠如何阻止了对遇害人的救助。心理学家总结称,出于种种原因,旁观者越多,犯罪行为被制止的可能性就越低。

  我们刚刚在金融市场目击了一个类似现象。一场犯罪已经实施。是的,我们坚称这是一场犯罪。这里有受害者:无助的退休人员、为损失埋单的纳税人,可能甚至还有资本主义和自由社会。有大量的旁观者。还有抢掠行径:奖金丰厚、薪酬过高的银行家隐藏风险,报酬过高的定量风险管理人员公然出售假方法。

  让我们从旁观者开始。几乎所有的风险管理人员都知道,定量方法——比如,用来衡量和预测风险敞口、对复杂衍生品进行估值和评定信用评级的定量方法——没有什么作用,而且会通过隐藏风险给人们以过度的安慰。几乎没有人认为知识幻觉(illusion of knowledge)是一件好事情。几乎所有人都认同,1998年长期资本管理公司(LTCM)的破产,让大家对诺贝尔经济学家罗伯特•默顿(Robert Merton)和迈伦•斯克尔斯(Myron Scholes)的定量方法,以及他们被称作“现代金融”的学派产生了怀疑。长期资本管理公司只是数百个类似事件当中的一个。

  不过,一个严重依赖于相同定量和理论原则的方法还在广泛使用。这个方法叫做在险价值(Value at Risk),正是它应当为此次危机负责。听我们说,风险管理从业人员通常会对每个观点都持赞同意见。但他们会选择加入体系之中扮演旁观者的角色。他们努力为自己的决定辩护,参与大规模的责任分散(diffusion of responsibility,危机情境中有许多人在场,从而使得每个在场者的责任感减低,造成无人伸手救助——译注):“雷曼兄弟(Lehman Brothers)和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使用这个模型”,或“该模型是特许金融分析师(CFA)的考试内容”,或者“现代金融和投资组合理论获得了诺贝尔奖”——这是最有力的论据。实际上,让本文一位作者恼火的是,曾经帮助鼓吹过这个系统的诺贝尔经济学家斯克尔斯和默顿教授,现在还在教授风险管理。最令人难过的是,警察自己可能也参与了谋杀。监管者也在使用相同的论据。他们同样应该负责。

  那么,我们如何才能消除欺诈行为呢?不是通过布道,不是通过理性的辩论(相信我们,我们已经尝试过)。也不是通过证据。商学院还在继续向学生教授那些在现实世界中明显失败的风险方法,教授们绝不会因为这些方法的滥用而被免职。就在我们写这篇文章的时候,近10万名MBA学生仍在学习投资组合理论——这是下学期MBA项目的统一教学内容。飞机坠毁后,航空公司会让飞机停飞,并进行调查;而在一次又一次的坠机事件后,各个大学则会让更多飞机起飞。只有通过让人们感到羞耻,以及联合抵制任由危机发生的正统金融经济学机构和制度,才能消除欺诈行为。

  旁观者不是无害的。他们会使其他人变成旁观者。因此,当你见到定量“专家”时,要大喊救命,让他丢脸,并让他负起责任。不要让他躲在责任分散的后面。要求对商学院进行彻底检查(并且停止提供资金)。要求撤回这些理论的创始人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因为诺贝尔的可信性可能会极其有害。联合抵制颁发金融分析证书的专业协会,这些金融分析推动了定量方法的发展。赶快把在险价值书籍从书架中拿走。不要担心自己的名誉。现在就请行动。不要只是当过客。记住《圣经》里的经文:“不可随众行恶。”

  纳西姆•尼古拉斯•塔勒布是纽约大学理工学院(New York University PolyTechnic Institute)风险工程学教授,以及2007年出版的《黑天鹅:极不可能事件的影响》(The Black Swan: The Impact of the Highly Improbable)一书的作者。巴勃罗•特里亚纳是衍生品顾问兼作家。他的新书《教鸟儿飞翔》(Lecturing Birds on Flying)将于明年春季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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