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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切尔主义终结?

 

十年人事几番新——何况是二十年。这个星期二,拥戴者们向撒切尔夫人举杯道贺,庆祝她首次大选获胜二十周年。但两个星期前,保守党的代理主席彼得·黎利,过去撒切尔夫人最忠实的助手之一,则公开表示撒切尔主义已经过时。

“公众的最大不满在于保守党对福利制度的敌意,”他声称,“保守党必须直认不讳,自由市场机制在推动医疗、教育和福利等公共事业方面能力有限。”

遥想当年,英国的GDP降到了西方国家中最低的水平,执政的工党被迫象发展中国家那样遵从IMF的规定以得到贷款,经济衰退,通货膨胀,失业增多,英国被讥讽为“欧洲病夫”。这时,撒切尔夫人上台执政,她以毫不妥协的态度,贯彻实施了一系列经济改革政策,将英国从危机中挽救过来。这些政策后来构成了所谓的“撒切尔主义”,它们包括:

以货币主义代替凯恩斯主义。撒切尔夫人坚决反对过去那种在国家干预之下靠扩大投资、增加就业和提高消费来刺激经济发展的做法,而采取了控制货币发行量、遏止通货膨胀、减少国家干预、重视发挥市场机制作用的办法,来扭转英国经济衰退。在一次回答“你可以为我们做些什么”的问题时,撒切尔夫人毫不犹豫地说:“我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让你更自由地为自己做事。”

大力推行非国有化政策。她把国有企业的股份大量出售给个人,鼓励私人资本进入原属国家投资经营的禁区;同时把原属地方政府的公房大量出售给私人,使拥有私房的家庭数目显著增加。她的理想是“人人拥有财产,人人去创造财富,建立一个负责的、自由竞争的社会。”

对英国工会和罢工运动采取针锋相对的正面斗争策略,以取代过去政府所采取的协商、谈判和妥协的方针。撒切尔夫人用铁碗手段,成功抵制了工会组织利用对劳动力的垄断势力向政府——最终是广大纳税人——不断索取市价以外的补贴的企图。

改革税制,降低税率,削减教育、医疗和社会福利等公共开支,做到对纳税人的公平。用撒切尔夫人的话来说,就是“把英国从一个互相依赖的社会转变为一个各自自立的社会。”

实施撒切尔主义,阻力重重,但成绩有目共睹。

1997年,工党战胜了保守党,新首相布莱尔上任后立即表示,他的政府要继续贯彻撒切尔主义,并结束英国人所习以为常的社会福利制度。但现在,在野的保守党看来要反其道而行之,舆论一片哗然。

当然,选民总是贪婪的。他们虽然不情愿多交税,但也要求高质量的免费公共教育;他们既喜欢看到商家激烈竞争,从而得到争奇斗艳、琳琅满目的市场商品,也希望自己仍然是国营企业里安稳无忧的一员;他们各自的生活水平显然已经大大提高了,但他们仍免不了还要怨恨贫富分化,甚至怀缅过去共同贫困时的兄弟情谊。

为了适应选民要求,各政党要调整政策,在所难免。但是,保守党假如抛弃了连工党都开始奉为信条的撒切尔主义原则,打算站到工党的左边去争取选民,只怕不仅会失去更多旧时的中坚支持者,还讨不到对方拥趸的欢心:保守党人难道真的打算亲自重做一次凯恩斯主义的实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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