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转“危”为“机”
——关于中国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思考和建议
中国股市泡沫的破灭是在次贷危机发生之后形成的，这对于国民财富的损失是巨大的，但对中国的金融系统的正常运行并未形成太大的冲击，这其中的主要的原因：一是中国上市公司的数量有限，股价跌落对未上市企业没有什么影响，中国的虚拟经济（金融）的深化程度（虚拟经济总量和在整体经济中的比例）有限；二是中国金融业的开放程度有限，国有商业银行的改革，引进战略投资者这个有争议的“开放”举措并没有对中国金融安全形成现实战略性的威胁，其战略威胁还处于潜在层面。金融信息安全、金融决策安全，国际垄断资本在虚拟经济和实体经济层面，在不同的行业、企业之间，是善于配合的。经济战问题不能忽视。凡事先知其弊，后受其利。必须明确战略投资的定义，短期套利行为不是什么战略投资；三是中国的期货、期权等以及金融衍生品市场不发达，这也是虚拟经济不深化的表现；四是在对外贸易和资本管理上，资本项目没有开放，是一道防火墙；五是中国实体经济企业的欠银行的坏账，在银行改革中有冲销，新的坏账的发生在有效的控制中，一定要防止新的巨量坏账的产生。而这方面，是危机从实体经济层面向金融层面转移的主要途径，一旦通过某种因素导致危机爆发，必出现挤兑风潮和流动性的枯竭；六是因为中国没有发行国际货币的权利和地位，其因外汇储备增加增发的人民币，除了因热钱增发的以外，也大部分是实体经济的投入与产出，而资本项目的不开放，更强化了这一点。这些方面，决定了股市泡沫的破灭对金融体系的冲击不会很大，其根本的原因是，中国的虚拟经济（金融经济）所占的比例不高，深化不够。中国金融系统又恰恰是紧贴实体经济的，其作为虚拟经济的独立性要比发达国家弱得多，更没有美国金融的吸纳和操纵国际资本的循环优势。中国股市是在这样的整体经济环境中运行的（对国际资本只有简单的吸纳功能），其泡沫的破灭因此具有一定的局部封闭性。但是，股市泡沫破裂导致财富效应的丧失，会通过消费对经济增长产生影响，泡沫破灭也会导致对企业直接融资的影响，以及对整体经济的预期的影响，因此对投资的缩减有强烈的影响。
中国房地产泡沫和实体经济联系要紧密得多，房地产市场的暴跌可能通过其关联的20多个行业，对实体经济造成巨大的冲击，并对金融体系、财政收入（地方财政的收入，很大一部分来自房地产）造成强烈的冲击，因为，这几年，房地产业是经济增长的重要极点和拉动力量。笔者认为，房地产业的发展在回归理性后，依然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一个重要的增长点。但是，我们需要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的拉动性产业，这并非一个产业，而是一组产业，这其中，便有经济结构调整的空间。
国际金融危机导致的出口在缩减，影响了很多出口产业，那么，对国际投资的影响呢？这方面一定要注意，小心外资的突然大规模抽逃。
以上前两方面，股市泡沫（一种封闭性的股市危机）的破灭和房地产泡沫的缩小，在时间上是在次贷危机之中和国际金融危机之前中国经济中发生的问题，他们和国际金融危机的迭加，其经济循环的整体关联性，会对中国实体经济产生巨大的影响！
中国若爆发危机，一定是“古典式的”整体性的经济危机！其路径是，金融危机（股市泡沫的破裂也可视为一个金融和虚拟经济的一个危机）一定是由实体经济的危机而诱发的，所以，必然是整体性危机！这和美国、欧洲的由金融危机再引发实体经济危机的路径恰恰相反！这次国际金融危机，将具有整体经济危机的特征，并会产生金融危机和实体经济危机的互相强化的效应，我们一定要有充分的准备。所以，在保证金融稳定的同时，大力促进实体经济的持续平稳、快速增长，是避免中国陷入危机的根本之策！下面，提出应该注意的几点具体的应对举措：
一、把启动内需拉动增长同产业结构调整结合起来。最近，我国有修建铁路体系增加内需拉动经济增长的举措，很好，建铁路及其关联产业的技术含量比建公路要高，可以在拉动增长的同时，对经济结构进行调整。很多城市有拯救楼市的举措，要定位在不使楼市急速跌落上，房地产总归应回归理性，在这个过程中，也要进行相应的产业内部的结构调整，实现让群众买得起房子的目标。大力发展新能源产业（美国下一步经济增长的概念产业在那里？），全面提升能源安全和利用水平。积极推行循环经济，减少运用自然资源的成本，增加运用自然资源的产出。增强自主创新能力，提升产业科技含量和高科技产业、装备产业的水平。总之，要在启动内需中，积极转变经济发展方式；
二、顺应危机本身就是调整的趋势，在产业结构调整中，通过顺势而为，因势利导，求得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在对外贸易上，进一步强化出口多元化战略，在进口上，注重科技含量高的资本品的引进。在对外投资中，注意对原材料和能源领域的投资，注意进行产业链的构建。
三、充分利用危机产生的机会，在应对好国际金融危机的前提下，大力提升中国企业的竞争力，以攻为守。这方面，政府规划调控要和企业市场运作结合起来，积极学习发达国家对自身跨国公司的支持方式，学习跨国公司的企业组织形态、经营策略，提升我国企业在产业分工中的位置。对国内的一些产业，寻求品牌建立和产业链建立的可能性，要更加善于进行品牌建立、经营，善于进行“资本经营”（贵在产业链控制、定价控制和品牌控制，而不仅是外延式的资本规模扩张），参加WTO光讨论关税问题，是很不全面的，关键是开放经济条件下的“资本经营”问题，它可以锁定分工秩序。因此，国有企业要在这方面有作为，中国民营企业要想发展壮大，有所作为，需要进行社会化经营水平的提升！各个行业中的企业，要有协调行为，各自为战是不明智的，会被各个击破！近年来，国际资本在国内市场的表演，给我们上了一堂最生动的市场竞争的课！一些行业应该有反击的智慧、策略和力量了。
在经济循环中，不要只注重价值、利润，更要注重使用价值和长期的控制问题。要看得透、看得深、看得远，要提高谈判水平，要订出有水平的和约，特别是在“资本运营”上，不要被人忽悠了！中国企业要向国际、国内两个市场积极进发，一是推销产品，二是购买资源，尽快做优、做大、做强！
四、把解决民生问题和进一步提升社会保障水平与启动内需结合起来，提高全国人民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信心。要利用好财政资金和新发的国债，进一步加强各项基础设施建设，提高公共产品的供应能力和服务水平，提高社会保障水平。
五、进一步发掘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潜力，为中国经济持续增长开拓新的空间。和土地有序流转和适度规模经营结合起来，为农业经济发展提供金融、技术、营销、培训等方面的支持。加强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强农村职业教育和普通教育的力度。以此发掘农村发展对内需的增量贡献。
六、参与国际金融体系和规则的重建，一是维护国家外汇储备的安全，维护中国及国民美元资产的安全，尽量减少损失和保值增值，二是争取人民币更公平的国际地位，为中国在金融领域的竞争力的提高奠定基础，三是反对过度投机的赌场资本主义，促进资本主义文明向新的境界迈进！
2008年10月28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