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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补贴:价格紧缩

    削减能源补贴是困难的。其积弊甚多:它使经济扭曲、使贪腐盛行、使预算崩溃,而且,因为能源的消耗大户远比穷人多,能源补贴反倒补贴了富人,补贴挤占了医疗和教育资金。但是取消能源补贴可能会使穷者更穷、会激起穷人的愤怒。埃及、印尼、尼日利亚以及其他许多地方的当权者对此深有体会。

 尽管如此,着手削减补贴的国家还是相当多。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去年对28例改革计划的研究发现,12例完全成功, 11例部分成功。

 外部压力可能是一种有效的刺激方式,不断攀升的油价使补贴成本(如果是产油国,则为机会成本)激增。这已迫使许多国家开始削减他们的油价补贴。在IMF的督促下,受到信用等级下降的威胁,加纳去年削减了对汽油、柴油和石油液化气的补贴。(在IMF调查的28个国家中,有14个国家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借款,加纳就是其中之一)

 宣传工作至关重要。印尼散传文字资料解释新政策,菲律宾组织全国性的路演,乌干达当局说服媒体:发放现金比补贴更能帮助穷人。

 该问题的非政治化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摩洛哥已经结束了对石油及燃料油补贴,柴油补贴也大幅削减,现在他们开始参照国际标准制定能源价格。

 印度的实践则诠释了改革成功的另一个因素:取消补贴宜缓不宜急。穆迪新政府继续前任的改革,今年早些时候已开始削减柴油补贴(已解除石油管制),按照目前的进度,补贴将于2016年完全取消。6月1日,油价按计划升值了半个卢比(0.008美元),这是最近一次涨价。补贴的总成本将由2013年占GDP的1%下降到2016年0.5%以下(尽管其中大部分可能被食品补贴抵消)

 因受国际制裁,再加上经济不景气,伊朗处境艰难,他们也在稳步削减补贴。4月份,他们提高了享受油价补贴的60公升石油的价格,伊朗公民每月允许购买4000里亚尔(1里亚尔约合0.12美元)到7000里亚尔该类油品。其他油品的价格也在上涨。一项涉及每月45.5万里亚尔现金转移支付的补偿计划,就是为了缓冲油价上涨带来的影响。因该计划的动议是:付款给每一个人,而不仅仅是穷人。实践证明这项计划成本高昂。

 目标明确的现金转移支付计划运行起来效果更好:亚美尼亚成功的电价改革就是一个明证。他们的公共工程项目、其他扶贫扩建项目(如公共交通补贴)运行得也很好。

 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政治意愿。在印尼,出于预算和经常支付的压力,现任总统8年任期内三度削减补贴,尽管如此,补贴支出仍然超过医疗、教育和住房支出的总和。多年前,印尼就从一个石油生产大国,变成一个能源进口国。当领先的总统侯选人帕拉博沃•苏比安托,一位曾经的将军,与雅加达省长卓可维就如何推动停滞不前的国家经济前行时,高涨的补贴账单(今年很可能达到245亿美元)又将提到议事日程。卓可维的团队表示,他们正在“考虑”用4年左右的时间逐步取消补贴。对该国来说,这一决定需要相当的政治勇气。

 其他地方的进展参差不齐。尼日利亚每年补贴支出60亿美元,约占联邦预算的20%。有些决策人,如财政部长、曾经担任世行行长的恩戈齐•奥孔约-伊维拉认同这样一种说法:政策不断,进步缓慢。2009年,当时的总统乌马鲁亚•拉杜瓦曾颁布命令取消煤油补贴,但这条命令从未得到执行。2012年1月削减补贴,汽油价格一夜之间翻了一番,引发了民众抗议,国家陷入停顿状态,最后还是政府作出让步。于是,即使议会进行的一项调查揭开了一项跟子虚乌有的数十亿升燃料补贴有关的巨大骗局,总统古德拉克•乔纳森也不愿重提削减补贴的老话题。

 更为严重的问题发生在埃及,埃及石油储备不多,涉及八千五百万国民的能源补贴(这里汽油价格还不如最便宜的瓶装水)是一项巨额支出,补贴超过170亿美元,达到GDP的10-12%(其教育支出还不到GDP的4%)

 1977年,埃及政府准备削减食品补贴,引发了一场反对萨达特政权的骚乱。于是,就算成本飞升,继任者穆巴拉克也不正视这个问题。穆罕迈德•穆西在其短暂的执政期间,搬出燃料补贴削减问题作为与IMF交易的部分筹码。埃及新总统阿布戴尔•法塔赫•赛西明确表示,他非常理解削减补贴的必要性。但作出承诺时,他非常谨慎,至今只是提出一些无关痛痒的建议:提出让外国人支付更高的比率,建议使用节能灯泡。更有效的建议可能就是首先将能源补贴转移给制造业。

 在错误的道路上陷得最深的当数巴西。巴西总统迪尔玛•卢塞福2012年以延长合作电力公司的特许经营期限,决心削减电价五分之一。这导致了电力需要的大幅增长,当时恰逢水力发电遭遇40年一遇的旱灾(水力发电占巴西发电量的80%),用煤发电补缺成本巨大。眼看10月份大选临近,财政部长古伊多•曼提加坦言,为了维护电力设施,今年已开支90多亿雷亚尔(合39亿美元),今后几个月还需要120亿雷亚尔,部分资金由私人银行筹集。巴西基础设施中心认为,政府最终支付了全部账单,2014年这个账单将达到500亿雷亚尔。

 巴西的石油价格2006年起已受到限制,这就意味着Petrobras这个部分国有的石油巨头,必须将进口的汽油、柴油低价出售。瑞信银行的数据显示,仅在过去的三年,Petrobras石油高进低出的损失估计480亿雷亚尔,政府因此损失的红利达150亿雷亚尔。2010年以来,政府在该公司的股价跌了将近一半。将此成本考虑在内,2013年巴西的能源补贴占巴西GDP的比重达0.4%,这与世界杯开支的水平相同,但其娱乐性要少得多。

(原载于译言网;译者: a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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