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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市场是一种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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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桑德尔
出版社:东方出版社
  有些书会改变我们对事物的看法,理查德·桑德尔博士的这本著作《衍生品不是坏孩子》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前辈无法想象的舒适、方便和自由的现代生活,主要依赖于一个错综复杂、相互关联的市场的平稳运行。它从最初的一般集市发展到今天的期货交易所,运行顺畅,很多人把这当作理所当然的事。然而,事实上他们是人类的创造,并不是天生就会自动平稳运行的。

  书中,理查德·桑德尔博士展现了他如何开发新衍生品市场的亲身经历。在过去几十年中,金融工具出现了爆炸性的增长,但其中很多我们到现在仍然不甚理解。书中有关市场建立的故事为我们提供了大量的衍生品知识,引人入胜。

  在现代经济学中,经济学家声称他们研究市场如何运作,但真实世界中交易的发生和经济学理论完全不同。当一位经济学家在讨论市场运行的时候,首先出现在他脑海的是市场供需图,以及价格和数量都确定了的供需平衡点。供需关系的表述只是一种理论上的构建。如果没有基本的经济学概念和理论,我们就无法进行经济学的演绎推理,但经济学的研究不应仅仅在理论的世界进行,不应远离真实的经济。不幸的是,现代经济学中大部分都成了理论研究,我把这样的经济学称为“黑板经济学”。经济学教授可以在教室里自豪而轻松地把它教给学生,而不必强迫自己和学生去研究真正的经济是如何运转的。

  经济学上供需关系的表述离现实太远,不可能让教授和学生懂得市场如何真实地运行。首要的是,市场不会自动存在。经济学家在讨论是选择市场机制还是行政计划经济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假定这两个机制已经存在,等着他们去选择。这就像消费者决定买什么车的时候,已经有了丰田或通用的汽车在那里等他们选一样。但桑德尔博士告诉我们,建立一个市场需要长期的奋斗,充满着意外和不确定。他详细叙述了在建立新市场的过程中,与企业家、律师、金融从业人员、政府官员和监管者无休止的会议和令人筋疲力尽的谈判。他的描述打开了反映了真实世界中建立新市场复杂性的一扇窗,让我们明白当经济学家讨论使用市场机制分配资源时,需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能建立起这样的市场。

  市场是减小交易成本、提供交易便利和进行社会分工的一种社会制度。建立新市场的重要成本就是要说服潜在的受益人和监管者认可新市场所提供的经济功能。很显然,建立一个粮食市场对消费者和农民都有利,然而说服公众认可二氧化碳排放权市场、气候交易市场以及利率期货市场的价值就要困难得多。20世纪60年代,桑德尔博士有关电子化、非会员制交易所的早期研究由于在理念和技术上领先于时代而没有成功,但最终它成为被交易所领域普遍接受的模式。新市场的建立往往很复杂,可能会由于观念上的敌视、政治上的阻碍、对未知的恐惧或仅仅因为无知而挫败。

  桑德尔博士在书中清楚地表明建立新市场是一种社会活动,它要求个人、社会团体和政府机构的共同努力。在所有的努力中,人际关系会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市场不会也不可能使不同身份、有血有肉的人降低到机器一样,机械地遵守规则。市场参与者当然会进行数学计算和逻辑推理,但他们仍然是个社会动物。市场的运作需要复杂的规则和结构,反过来它要求各方的协作和规划。市场需要规则和规范,许多这样的规则和规范是市场规律,但也往往需要有人制定一些规则,以及为规则提供第三方的强制执行力。在桑德尔博士的书中,所有这些都将被讨论到。

  许多年前,我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担任《法律和经济学》杂志编辑时,第一次和理查德·桑德尔相识。他提交了一篇有关开发胶合板期货的文章。文章很有意思,当时我很高兴地发表了它。然而,由于没有吸引足够的客户,胶合板期货市场没有成功,桑德尔博士为此非常难过,但我没有。相反,他向我展示了建立并运行一个新市场是多么的困难。那以后,桑德尔博士由学术型的经济学家转型为全职的企业家和新市场的创立者。书中,他回顾了他在明尼苏达大学学习经济学的学习经历如何让他对真实世界的经济问题感兴趣,我希望这本书也将促使更多的经济学家放下他们的理论研究走出他们的书房,成为探索真实世界经济学的经济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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