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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20年,中国主导世界经济?

  《大预测》一书作者、全球知名经济学家、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资深研究员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3月17日-19日获邀参加了在我国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2年会,发表了午餐演讲。3月19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在人民大会堂会见萨勃拉曼尼亚等出席此次年会的90名境外代表。3月17日,国务院副总理李克强出席此次年会开幕式,并发表讲话。

  《大预测》是一本看好中国未来20年增长前景的新书。此书的作者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经缜密论证指出,尽管当前国际政局和经济形势存在诸多不确定性,但均不能阻遏中国的崛起,不能避免“(新)霸主中国”的出现。在这本书里,萨勃拉曼尼亚从历史的角度,比较了中国当今所处的发展阶段、即将迎来的崛起,与过去两个世纪内相继取得霸权地位的英国和美国,认为中国当前取得的发展优势远远超过上升期内的英美、未来将获得的权力地位也会超过全盛时期的英美。在书的末尾,萨勃拉曼尼亚提出了一系列的建议,认为美国和其他主要经济大国应致力于与中国建立合作型、信任型的“新多边关系”,维护未来全球经济秩序平稳运转,尽力减少冲突与震荡。

  萨勃拉曼尼亚现为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资深研究员,是全球知名的经济学家,曾担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研究部副主管,参与过世界贸易组织贸易谈判乌拉圭回合,在美国多所顶级高校有过任教经历。这本《大预测》在美国出版后,因书中直言不讳中国将取代美国获得霸主地位,引起了美国政界、学界、媒体、公众和有关国际组织的热烈讨论。曾著有《历史的终结》而闻名世界的弗朗西斯·福山力挺此书,认为萨勃拉曼尼亚的著述“对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主导经济力量的情境不仅进行了生动的想象,而且提供了颇为合理的论证”。这本书还获得了世界银行副行长林毅夫、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等权威人士的推荐。

  一个并非最富裕的国家为什么能成为超级大国

  《大预测》一书在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引起的最大争议就在于,历史上,曾获得经济主导地位,或参与过这种地位的角逐的国家,如英美德日法,都是同期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但目前的中国,虽然GDP总量进入了世界前列,但人均数值并不高,即便按照萨勃拉曼尼亚的预测,到2030年,中国人均GDP(按照购买力平价计算)也仅仅只能达到美国的一半、超出世界人均GDP的水平。

  萨勃拉曼尼亚认同中国经济、社会以及政治等方面未来20年面临的等方面挑战。首先,由于中国当前的发展并不均衡,仍存在大量亟待解决的贫困,因而必然使中国主要的国家资源和注意力投入内政民生,否则不能维持国内的稳定;其次,中国因此会缺乏对外经济扩张的充足国内资源,不能像英美德日法等国过去那样,更为积极主动的构建起海外经济圈;第三,中国仍面临严峻的政治和社会转型,社会文化转变的压力也很大,在构建开放社会和多元价值观等“软实力”方面的困难不小;第四,中国仍需付出艰辛努力,才能将创意、科技与制度和实践完美对接,成为世界潮流的倡导者、其他国家的效仿者。

  但在萨勃拉曼尼亚看来,上述挑战并不影响中国在当前就已经开始行使一定的对外支配力,其他大国和合作伙伴也没有能力像过去迫使日本那样,强压中国在汇率政策等方面做出违心让步;并且,未来20年内,上述挑战将在中国得到较大程度的解决或缓解——2030年的中国,将成为一个中等收入或中高收入;已经实现了内部团结和统一,完成了政治和社会转型,具备了值得效仿的价值观和理念。

  经济主导地位的获得和失去

  英国1875年以极低成本从危机重重的埃及政府手里,买下了苏伊士运河,这被视为全盛时期的“日不落帝国”世界经济主导地位的体现;而发生在1956年的苏伊士运河危机,则彻底击碎了这个老大帝国试图重新崛起的美梦,英国为了获得新兴霸主美国的贷款支援,不能不对埃及让步。

  美国二战后获得了世界经济主导地位,尽管其占有这个霸权位置的时间没有英国那么长,但美国更善于创造和塑造全面的经济、贸易和金融权力,有能力对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经济体系带来决定性影响。萨勃拉曼尼亚认为,美国的这种主导地位的弱化,正源于对中国汇率、贸易等政策的影响能力的下降。他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权数、储备货币权数,对1870年以来各阶段内主要经济体的经济主导指数进行了测算,测算结果显示,2010年,中国对世界的经济主导水平(指数)已经超过或略低于美国。

  萨勃拉曼尼亚所在的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曾就世界主要的20多个经济体2010-2030年经济增长率做过分析预测。数据显示,中国未来20年的增长率将比起2010年前有所下调,按购买力平价计算为5.5%,这一预测颇具预见性(相比国内外其他经济学家作出的过高估计或悲观判断),温家宝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首度将增长预期从8%调低为7.5%。萨勃拉曼尼亚认为,如果中国能够保持至少5.5%的年均增速,到2030年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的份额将从2010年的17%提升到24%。

  中国获得主导地位的进程

  英美在过去获得世界经济主导地位时,英镑、美元都具备了普遍的开放性和流通性。中国的情况恰好相反,金融市场还处于初级阶段,与当今极度复杂的全球金融市场对储备货币的要求还相距甚远,人民币的流动性也还不够。中国崛起的一个关键难题在于,不实现人民币国际化,很难使深度融入世界贸易体系的经济长期保持平稳发展;但推进这一进程,则会削弱中国贸易的优势。萨勃拉曼尼亚在书中对此问题抱以乐观态度,认为中国审慎推进的人民币国际化,可以从亚洲区域化起步,稳妥扩大本国货币使用范围、开放和深化本国金融市场。

  对比1870年的英国、1975年的美国和2008年的中国,不难发现,中国的出口、进口(占世界贸易和国内总产值)比重和过度贸易百分比远远超过霸主时期的英美。书中认为,中国未来将获得更高的收入水平,部分降低贸易水平,从而成为一个正常的、占据经济主导地位的贸易国。书中提出的其他具体预测包括:人民币在未来10-15年的时间里成为全球储备货币;2030年,中国的贸易额将会是美国的两倍;未来20年内,中国将遭遇经济危机,但具备战胜危机并恢复增长的能力,等等。

  在未来如何与中国相处

  萨勃拉曼尼亚为之开出的药方是,“捆绑中国:多边主义的回归”(书中第九章的标题)。在他看来,中国未来的经济主导将更多体现为自身的保护主义上,而非效仿英美通过垄断获取渠道或者签订歧视性协议,这可能进一步导致中国和美国等经济体之间的贸易失衡加剧。对此,他建议美国联合欧盟、日本、巴西和印度等主要大国,避免与中国达成任何双边自由贸易协议,让中国习惯多边主义的存在,在世贸组织、世界银行等多边组织框架下参与博弈,逐渐改变中国贸易等经济政策上的保护主义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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