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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帝国的兴衰

  公元1405年,蒙古征服者帖木儿的去世是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他的去世结束了阿提拉(Attila)和成吉思汗(Genghis Khan)式“世界征服者”的历史,这些征服者曾梦想将整个欧洲大陆置于一个庞大帝国的统治之下。随后50年间,欧亚大陆最西端的海洋国家开始探索海上路线,后来这些海路成了它们新海洋帝国的大动脉。在这本栩栩如生且富有洞见的《后帖木儿时代》中,约翰•达尔文巧妙地引导读者走过了此后几个世纪各帝国、政府和文化的复杂历史。
 
  约翰•达尔文认为,要读懂这段历史,我们需要两件东西:第一是要更好地理解欧洲及包含美洲殖民地在内的“大欧洲”的力量究竟是如何形成的;第二是形成帝国的新途径。约翰•达尔文声称,帝国不是欧洲人特有的对其它民族自由的短暂攻击,相反,它是人类历史的一次默认选择,是多数伟大国家建立权力的一种主要模式。如果说19世纪的欧洲帝国现在招致了特殊的道德敌意,这主要是因为当时它们拥有新技术,相比于世界上更古老的帝国,它们能够以更直接、更残酷的方式统治其帝国。
 
  但这种强权的获得,绝非是一个长期、平缓崛起为全球优势力量的故事。这是一个由暴力入侵、意外前进和突然失败等内容组成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现代性的早期形式不只呈现在西欧海洋国家,而且呈现在早期现代亚洲的部分地区:秩序井然的官僚国家,有效率的商业资本主义形式,发达的信贷和交通网络。葡萄牙、西班牙、荷兰和英国本身能力有限,它们成功创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新大西洋经济体,却未能在亚洲真正建立起领土统治。有大约300年的时间,它们以“早期现代均衡”的形式,与中国、日本和俄罗斯等庞大的农业帝国以及南亚与西亚的伊斯兰国家,共同存在、竞争和合作。
 
  直到1800年以后,“大分流”(great divergence)才让一些欧洲国家脱颖而出。欧洲的西扩,让它获得了北美大陆的庞大资源。与此同时,在工业革命的刺激下,英国在印度组建了一个新帝国,并通过这个帝国找到了撬开东亚大市场的商业和军事手段。
 
  这些激烈的巨变打破了老的均衡,让“大”欧洲在19世纪踏上了君临天下的道路。这一结果来自于工业化、通讯速度、全球化市场和自由个人主义的微妙吸引力。这些国家与其它国家——首先是与亚洲竞争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有能力控制新的商业财富流,让这些财富增强自身的力量,而不是侵蚀自己的社会凝聚力和政治权威。
 
  直到经济形势逆转和20世纪的两次世界大战爆发后,欧洲的帝国才宣告消失。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后殖民”世界的民族国家发现自己依然仍严重受制于新形式的帝国——先是受制于两个超级大国,然后是一个——这些帝国自由个人主义的意识形态和异常强大的军事力量,已经主宰了我们这个全球化世界如此之多的地方。
 
  正如一切优秀的历史记录所应该做的那样,约翰•达尔文的这本书挑战了我们“明白当今世界”的意识。“西方化”大行其道事实上只是最近才发生的,而且是有条件的,最重要的条件就是全球化的力量,这种力量本身并不稳定,并且有突然收缩的趋势。自由个人主义和自由市场的价值观并不是君权的对立面,实际上,它们本身就是新型君权的道德框架。它们显然是普遍适用的,但在现实中,只有幸运的西方世界才能享用。
 
  约翰•达尔文在这本书的末尾提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当前全球化的帝国主义还能维持多久?一种新的制约因素可能会为我们带来答案,但在书中未曾提及。化石燃料武装了过去两个世纪的帝国,全球气候影响深远的变化已开始接踵而来。在这些变化中,可能就隐藏着我们当前这个扩张和移动时代的终结之因,而这个时代可能也会成为一段偶然出现的短暂历史。

《后帖木儿时代:全球帝国史》(After Tamerlane: The Global History of Empire),约翰•达尔文(John Darwin)著,艾伦莱恩出版社 (Allen Lane)出版,定价25英镑,5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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