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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制度变迁的真谛——读《晚清工业产权制度的变迁》

     近几十年来,经济学领域取得的一项重大进展是用现代经济学方法来分析制度安排及其变迁对人的行为和经济绩效的影响。这种试图说明“制度安排至关重要”的理论体系现在被广泛称为“新制度经济学”。以科斯为代表的新制度经济学理论不仅自身具有很强的理论魅力,而且对促进社会经济变革过程的理解有着很强的解释力和指导意义。其特点在于从批判新古典理论的非现实出发,将在新古典经济学那里被视为给定的或忽视的东西——制度,纳入新古典模型的框架,把现实制度下各经济主体的利益关系和行为选择作为内生变量纳入分析,不仅说明了不同制度安排下的资源配置,而且解释了达到资源有效配置的行为过程。
     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晚清工业产权制度的变迁》正是运用新制度经济学的现代经济学方法,透过清代末期的军事工业企业、官办和官督商办民用工业企业、民有商办工业企业的产权制度变迁过程,来分析和解释“晚清”这一中国工业化起步时代所特有的制度形成、变迁及其对各经济主体的利益关系和行为选择的影响作用。因此,它既有别于对新民主主义理论的注解和对历史事件及其历史人物的功过评价的著作,也有别于对工业化起步过程中的技术变革、组织改造、文化变迁和制度创新等问题进行资料挖掘和整理的著作。欲以弥补以往对经济活动过程中各个经济主体的行为分析较少的研究缺陷,利用新制度经济学的本质性方法,对人们投资、管理、分配、交易等经济行为进行分析、解释,已探求制度变迁的真谛。
     正如作者所指,对社会经济演变和发展影响最为深刻和最为持久的因素都产生于制度安排和行为方式层面上。经济制度的变迁可能是源于外部力量的刺激,但却不能否定一个社会自身的传统经济制度对其变迁过程、途径、方向有着决定性的影响。而且经济史学不仅仅要研究经济结构和经济制度的变迁,还必须研究社会各个阶层和社会集团,以及其代表人物的经济行为,更应引起重视的是要研究影响并决定经济行为的政治结构和意识形态,因为它们将通过对人们经济行为的支配而作用于经济结构和经济制度,影响并在一定条件下决定着社会经济结构和经济制度的变迁的途径和方向。通过作者这一颇具特色的逻辑分析思路,我们便可以清晰地看到中国晚清经济制度安排和变迁的本质,即经济制度的选择和经济行为方式的变革本质性地代表了当时中国对引发变革的外部冲突的反应程度,以及在变革自身制度和行为时对传统的依赖程度,而正是这两个方面的结合才形成了当时中国特定的社会经济演变的历史路径。
     通观全书,让人久久不能忘怀的是中国当时选择产权制度所伴生的诸多问题,以及其对制度本身所产生的制约作用。其中,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在国有产权垄断制度下,对私有产权的强约束产生的产权弱化以及企业委托—代理风险增大的问题。其直接导致的后果一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时的交易成本内部化而引发的企业经营成本的增加;二是所有权和经营权在实施过程中事实上分离,而又缺乏对经营者的经营风险约束所带来的企业管理成本的上升。从而致使企业“外部人控制”问题和“内部人控制”问题相当严重,企业的经营决策活动不仅受到政府官员(机构)的直接或间接的权利影响,而且由于企业真正所有者的缺位使得代理人难以对企业经营的不良后果负实质性责任,从而极大地制约了我国近代工业化的发展进程。当然,历史注定了腐朽的清政府不可能对这一问题能加以解决,因为正如作者所揭示的:中国的封建专制政治制度在本质上是反对社会多元化和多样性趋势的,这种封建专制政治的本性产生了对工业产权制度单一化的要求。但它对于我们今天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却有着积极的借鉴意义。
     让我们欣喜的是历史发展到今天,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随着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多种经济成分并存的所有制结构的确立,以及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的不断推进和企业治理结构的完善,我国的社会经济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历史的进步!也是中华民族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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