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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的儒商:子贡

  历来的中国文人大都是孔孟之徒。
  作为传统文化支柱的孔孟儒学的价值观是“重义轻利”,义利之辩是君子小人之所由分。《论语》所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是也。
  孔老夫子有时也老实得很可爱,说他自己也不排斥金钱。《论语述而》里记有“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我所好。’”旧注云:“执鞭,贱者之事。设言富若可求,则虽身为贱役以求之,亦所不辞。然有命焉,非求之可得也,则安于义理而已矣,何必徒取辱哉?”意思是说,他认命,不去强求,强求就有背义理,徒自取辱,即丧失了人格。看来孔子还是很“中庸”的。
  然而后世文人,不论是真廉洁还是假清高,遇到与金钱相关时,就有某种感情障碍,要特别矜持、渲染一番;有些表态还影响社会的视听,成为舆论关注的所在。在史传和各种载籍中留下不少故事,或为佳话,或为丑闻。这些人和事构成一道历史风景线,一一叙来,不仅可作谈助,亦且能在鉴古视今的观照中使人察悟世相和人生。
  旧时文人瞧不起商人,因商人孳孳为利,精打细算,在金钱上十分抠门。文人自矜清高,斥商人曰“市侩”,连对并不经商但财物上斤斤计较的人,也以“市侩”目之。
  还有个根本原因是中国以农立国,政府的经济政策历来“重本轻末”,农为本,商为末,因此士、农、工、商四民,商排为最低等级。既然经商者地位低下,士大夫自然要贱视之了。
  “四民”的排法大概是从汉代才确立的,《谷粱传成公元年》谓:“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那时商并不排在末位。直到西汉,《汉书食货志》才确定:“士农工商,四民有业。学以居位曰士,辟土殖谷曰农,作巧成器曰工,通财鬻货曰商。”商降到了末位,从此卑微了。
  而在先秦,士大夫下海经商并无不光彩感。孔夫子的高足弟子端木赐即子贡,便是很精明的商人。
  子贡是孔门十哲之一,“言语”科的代表人物,孔子以“瑚琏”(《史记集解》引包氏语,说“瑚琏”是“宗庙之贵器”)许之。看样子他是一面求学一面做买卖的。《论语先进》:“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意思是说,颜回安贫乐道,老挨穷;子贡则为命运抗争而经商,行情看得很准。孔子的话并无责贬之意,可见那时对经商并不贱视。
  子贡经商致富,还对孔子大有帮助,《史记货殖列传》说:“子赣(贡)既学于仲尼……鬻财于曹、鲁之间,七十子之徒,赐最为饶益。……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布扬于天下者,子贡后先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
  古人古道而本分,不像今日的大企业家、大金融家机灵,善于傍大腕。如今的巨商大贾旅游出国,或到他国投资洽谈业务,都要和所在国的上层人物打交道;如果得到元首接见,事情就好办得多。而且古代的商人除了打算盘,也没有什么文化,所以极少走上层路线的。子贡是孔门高足弟子,而且“亿则屡中”,懂得向春秋列国的王公大人进行“感情投资”。这一招果然很灵,“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使国君和他分庭抗礼,身价一下子就抬高了。作为师父的孔子自然也名扬天下。
  如今的机灵鬼都深谙“得势而益彰”的诀窍,当然不是子贡那样为了替老师扬名才去聘向诸侯,而是专为自己抬高身价,以曾经被大人物接见、谈过天来炫耀。须知世人多的是庸人心理,正如鲁迅所说:“赵太爷田都有三百亩呢,他老人家的话还会错么?”凡被大人物接见过、交谈过几句的人,便会被庸众刮目相看,身价十倍。
  子贡是文化商人,他服膺孔教,是货真价实的“儒商”。他奔走列国,世面见得多,言谈又“侃侃如也”,具有外交家的潜力。他曾游说齐、晋、吴、越等国,说客当得很起了一些作用,《左传》、《孔子家语》等载籍多有记载。《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记述得尤为集中详尽。孔门弟子大多贫穷,子贡却因经商而家累千金,十分富裕。同时他又不失令名,后世还在孔庙里受祭享,吃冷猪肉。
  与子贡同时、略后几年,越国足智多谋的大夫范蠡也是在后期弃政从商、下海成了巨富的。下至战国时期,则曾当《吕氏春秋》名誉主编的吕不韦也是“阳翟巨贾”。可知在先秦,商人并不受文人的卑视和舆论的菲薄,商人的被鄙视是后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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