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去行政化的可行与不可行
李志生
教育行政化的弊病众所周知，但是简单而一刀切式的去除教育行政化却一点也不现实。教育去行政化讨论这么久了，没有一所大学采取了实际行动就说明了要解决这个问题的阻力是多么巨大。全国人大代表、中国人民大学校长纪宝成就公开表示，在全社会都以行政级别作为评价标准时，取消高校行政级别将贬低教育，导致高校无法与社会对接。这是一句大实话，说出了当前社会的真实情况。当前的高等教育去行政化的任何改革都必须突破现有的利益格局，纪校长的话应该是考虑到了各种行政化官员群体在面对既得利益调整时的顾虑和复杂心态。笔者没有担任一官半职，也不是所谓的既得利益者，反对高等教育简单的去行政化谈不上为自己说话。但是笔者却认为简单地将高等教育的行政级别取消无异于痴人说梦。
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是为政治制度服务的。行政权力凌驾于学术权力之上，行政权力之上还有党委权力，高等学校实行的就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党委下面还有组织部、统战部、宣传部等等，比行政的地位还特殊。以行政方式和行政命令来办高等教育，这既有历史的原因，也有现实的因素。当前，整个社会的“官本位”气氛越来越重。纪校长所说的以行政级别来衡量社会地位，住房、医疗、政府谈话、民间交流，全跟行政级别连在一起，没这个什么都干不了说的就是这个现状。如果教、科、文、卫等单位的行政级别不配套取消，更重要的是如果整个社会的官本位风气不纠正，只简单的取消高等教育的行政级别，确实会弱化高等教育的地位，从而削弱对高等教育的投入，使社会忽视高等教育。如果国家没有整体的关于高等教育去行政化的制度设计和安排，没有配套的、可以落实的各项具体措施，没有破解社会上已形成的官本位社会氛围，高等教育去行政化可能就会成为空中楼阁。所以，高等教育的行政化由来以久甚至积重难返，去行政化也就变成了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了。
高等教育治本的去行政化在当前环境下不可行，并不代表我们在高等教育去行政化的问题上不可作为。作为高等教育去行政化的治标和替代手段，可以在一些相关领域和问题节点上逐步解决和推进。例如，在当前一些地方上实行绩效工资时，向一线教师、骨干教师等倾斜，这样，教授们就不会千军万马地去争处长、主任等职位了，教授们就能安心一点做学问。再如，在高校内部增加民主、自由的学风，增加高校内部决策程序透明度，这还是有一定的可操作性的。这些措施不会完全否定行政化，对现有的利益格局没有完全打破，受到的阻力就不会那么大。但是，就算是这种治标行为，也需要行政化“圈子里”的人们拿出更多的勇气和胆识，多一点责任和良知，多一点对社会发展和长远利益的使命才能实现。高等教育的行政化倾向固然受整个社会的制约，但是，如果高等教育如能率先实现一点去行政化的经验，反过来也能促进高等教育所培养的、未来的栋梁质量，去行政化背景下培养出来的学子们或许不会那么热衷于作官，也会对社会其他领域起到带动作用。
作者简介：
李志生，男，博士，副教授，研究生导师，广东省高等学校“千百十工程”校级培养对象。现在广东工业大学土木与交通工程学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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