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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遇到有人谈论自由与民主的问题，但凡论及自由与民主两者，大都将两者混同。作为一个对于解释真实世界好之成癖的边缘人，民主与自由的问题是最近经常困扰我的一个话题。显然对于这样一个议题做一个全面的解读似乎是有些困难，再加上我个人只是专注于现实世界的现象出发，只知道那么浅浅的一点关于政治学科的知识，所以此文也只是一个读书的笔记罢了！同时我个人怀着野人献曝的心态，希望把这些东西介绍给我的同学和朋友，相信可以解决他们对于民主和自由的看法。
自由与民主的范畴
民主一词源于希腊字"demos"，意为人民。其定义为：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民主通常被人与寡头政治和独裁政治相比较，在这两种制度下政治权力高度集中于少数人手上。在民主体制下，尽管世界各民主政体间存在细微差异，但民主政府有着区别于其他政府形式的特定原则和运作方式，这是人类文明的成果，值得庆幸。
阿马蒂亚.森是国际经济学界研究发展理论的名家，自由在森的框架里被描述成社会成员选择自己所珍视的生活方式。显然，自由要想得到保障，个人拥有超越立法者和政府的最高主权，没有任何组织和个人的权力可以超越个人权利；同时，权力（power）是用来保护弱者的权利（rights）的，绝不是对于权利的约束和管制的工具[i]。
几千年来，人们一直在探讨“怎么样活着“的问题，从希腊城邦时代的自由和民主，到今天社会的宪政、民主，似乎是更多的人倾向于关注民主，而忽视自由。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个民主的社会就必然是自由的，或者更为直接，认为民主便是人类追求的目标。
从现象出发
对于理论，我自觉功底甚浅，经常是从现象出发，并且是一以贯之。在人类发展的不同时期，曾经发生过那么一些事情，足以证明我朋友的论断有待商榷。在我看来，民主无所谓好坏，对于人类追求的目标——自由，几乎没有什么贡献。我们可以看到的现象是在一个专制的国家，人们的自由反到比一个民主的国家保护得要好；当然，有那么些国家在民主和自由上是双赢的，令人向往，但这始终没有办法通过人的理性，或者是归纳的逻辑来证明民主和自由的等同，或者是民主对于自由多么的有利。且让我从真实世界的现象出发，看看我们的结论吧(如果可以拥有，或者本身从在的话)。
法国一直被人们视为一个浪漫的国度，被视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之一，经常是世界瞩目的焦点。1789-1794的法国大革命就是一例。我们提到法国革命，总是惊叹于它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而这样的轰轰烈烈、彻彻底底，则是因为它不仅进行了精英革命，同时也进行了一场广泛、深入的人民革命——人民，在大革命的词汇中，指的是农民和市镇工人。人们通常把它当作资产阶级革命的三个范式之一（还有英国资产阶级革命和美国资产阶级革命）而倍加推崇。而在这样一个非常彻底的革命中却出现了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这不得不引人深思：为什么在一个彻底的大革命后，民主情绪高涨的情况下，还会出现专制的恐怖统治呢？在欧洲的君主专制时代，民主的敌人是君主个人的独裁专政。一旦民主取胜，它还有新的敌人吗？于是人们开始反思，对于卢梭的思想进行重新的探讨，卢梭说人们可以通过将一部分权力移交于政府，从而获得保护个人权利的权利，这说法显然是相信了民主的魔力。即便是在这样一个国度，人们任然是不自由的，社会出现”民主暴政“，极为可怕。
另一个例子是颇具争议的例子，奥古斯托·皮诺切特（Augusto José Ramón Pinochet Ugarte，1915年11月25日—2006年12月10日）通过专制统治在智利推行的市场化改革，后来证明皮诺切特的改革是成功的[ii]。当然这问题存在争议，但无论如何，智利的自由化发展还是比较成功，如他的支持者说的，是他阻止了共产主义的蔓延，同左翼革命运动之类的激进组织的恐怖活动作了斗争，执行了新自由主义的经济政策，为1990年代智利经济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基础。对于反对者，他们认为皮诺切特破坏了智利的民主政治，实行了导致数千名反对者死伤的国家恐怖主义政策，攫取个人利益，经济政策迎合富人而中下阶层利益受损。我个人没有见过智利的人民，但可以推测生活在自由市场经济国家的人们，显然要比一个对经济、政治、文化大加干涉的地方自由。
宪政与自由
显然，人们对于民主和宪政的看法有点等同，民主与宪政并非一致，民主是一种形式，而宪政则是一种制度，也只有宪政才是保障人们自由权利的最为有效的制度。宪政的核心价值在于个人自由，而民主则着重于政权归属。宪政的精髓是“有限政府”，即政府应当受到约束，以避免侵犯民权；这并不涉及政府是否经过民主程序产生，例如17世纪立宪时期的英国。只有民主而没有宪政，则民主往往沦为“多数暴政”或民众被少数人引导操纵。宪政的存在，在制度层面上最大程度减少民主的无序性和盲目性，并保护少数群体的人权，使得民主不被扭曲。
不论宪政，还是民主，就其本身来说，都只能是一种手段。人们关注的不是谁来管理国家，谁怎么样管理国家，而是谁来管理国家，怎么样管理国家才能让个体获得自由。保障自由的一个方面就是要保护个人权利不受侵蚀，对于政府的权力施加约束，以此来稳定人们的预期，获得自由和福祉。现在看来，宪政无疑是较为有效的工具。
“民主”的自由，抑或“隐微”的笔法？
学习希腊文化，苏格拉底之死令人寒心，应该说是希腊文明的悲剧，也是在这里希腊文明开始转向，是一帮希腊的精英们利用民主的工具处死了他们的信仰——自由的导师！希腊人追逐自由，化城邦而治，无论在文化、政治、哲学、艺术，还是希腊人的生活上，都是文明的典范。公元前480年,希波战争爆发，波斯王薛西斯亲率部队进兵希腊，希腊人结盟抵御，薛西斯终不敌希腊而溃败，整个亚细亚半岛上的希腊个城邦也是极为疲软，帝国主义的词条首先由东方传入希腊。公元前399年春，在世界民主政治的摇篮古希腊雅典城邦，最高管理机关——500人会议如期召开，一位届7旬的老者被推上了被告席位，他就是闻名希腊的哲学大师、辩证法的创始人、希腊文化的灵魂苏格拉底，自由被信仰民主的人们扼杀了，从此希腊不再有古典的自由可言！
如我前面说的，统治者的权力必须是为保护少数人的权力（抑或是弱者的权利），而民主恰恰是想要通过多数人来管理，谁会保证那多数人的利益是和少数人的利益一致？从这个意义上讲，没有自由的民主从来都是谎言。反而即便是一个专制的政府，而又恰当的保护了人们的自由的时候，情况是令人欣喜的！问题在于专制的统治者如何保证随时随地给予他的臣民自由的权利。我上面的例子谈到智利的状况，验证了我的担忧，看看那些反对者们的言论吧！但换句话，智利任然要比一个宣称民主的政府自由，因为我们可以看到智利国内对于这问题的最为激烈的探讨。
现代自由理念已经被很大一部分人类中视为天经地义。如果说很多国家尚未充分实践这种理念，但至少在理论上已接受它了。毫无疑问，这是一种包括广泛个人权利——亦即通常意义上的人权——的自由。如果不怕把复杂的事物简单化，不妨说：希腊人有民主而无自由；现代人既有民主也有自由，既要民主也要自由。对于受到限制的民主，我想大概自由更加重要，事实也在证明，“自由”的民主正一步步靠近我们。
[i]对于权利的保护，包括最为基础的言论自由和极为主要的财产权利，都是弱者和政府、强权者斗争的结果，所以权力（更确切应该是政府权力，power）是用来保护让这的权利（rights）的。
[ii] 关于皮诺切特的好坏，现在是一个争议，但我个人倾向于支持皮诺切特，正如货币主义的大师米尔顿.弗里德曼所言，智利是个奇迹，通过专制创造了自由。
参考文献:
1、 [美]哈耶克（Friedrich August Hayek），通向奴役之路(中译本) The Road to Serfdom (2001)
2、 [美]阿马蒂亚森，以自由看待发展，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2
3、 [美]布坎南，宪政经济学（中译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
4、 赵林，西方文化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07月
（单位：中国地质大学，邮箱：10136dongjinpeng@163.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