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本文根据龚六堂老师的在线访谈整理，未经龚六堂老师本人审阅。
网友：请问如何看待中西方经济学教育的不同？这是否导致了中国经济学教育的落后以及如何才能加以改进？
龚六堂：在十年以前，中国的经济学教育的确和西方和经济学教育有很大差距，但是，在近年来，中国的经济学教育已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如CCER，武汉大学高级经济研究中心，光华管理学院等等，都已经广泛的采用了西方的经济学教育模式，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果。
网友：请龚老师推荐一本适合研究生阶段读的计量经济学的书吧，谢谢！
龚六堂：GREENE ECONOMETRICA ANALYSIS
网友：您对Lucas，Sargent，Prescott的评价吗？我觉得search model of money 将会淘汰 MIU，OLG,CIA，成为新一代的标准货币模型，您怎么看？您认为宏观中的方法和思想有什么关系吗 ？
龚六堂： 在我的心目中，Lucas是最伟大的，因为我是作宏观经济学的。Prescott和Sargent也是在宏观中作出了重要贡献的人，特别是Prescott提出了RBC，这已成为现在经济学研究的基本方法之一。因此，他已成为诺贝尔经济学奖的最有力的竞争者。
Search model of money 当然不可能被淘汰，现在在主流经济学杂志上仍然有这方面的文章。至于MIU，OLG,CIA本身就是标准的货币模型，当然，在货币经济学中货币的存在性仍然是没有很好的解决的问题。
宏观中的方法和思想的关系问题，这不仅仅是宏观经济学中的问题，也是这个经济学中的问题。在经济学中，经济学思想当然很重要，但是如果没有掌握好的研究问题的方法也是不可能解决的。在我们的经济学教学中，可能比较强调经济学研究方法的问题，这主要是因为对于中国学者来讲，在方法上有所突破比思想上有所突破来的容易一些。
网友：龚老师，您好！阿克洛夫在他的获奖演讲中结尾的时候说如果经济学中有一个方面应该是行为主义的，这个方面应该就是宏观经济学。互惠、公平、身份、货币幻觉、损失规避、羊群行为可以很好地解释现实世界对完全竞争的一般均衡模型的偏离。宏观经济学必须建立在这些行为条件的基础之上。”有人指出，阿克洛夫近年来看似兴趣转移的很快，实则在做重建宏观经济学的努力，联系到去年行为经济学获得诺奖的承认，请问您是否看好这个研究方向，为什么？或者，其发展的最大障碍是什么？谢谢！
龚六堂： 从去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研究行为经济学的经济学家以后，行为经济学已经成为经济学研究的又一个热点。实际上，我们研究经济学问题无非从三个方面出发：
第一，从消费者的禀赋；第二，从生产的技术；第三，从消费者的偏好。在过去几十年，人们强调从第一和第二个方面来研究经济学和金融问题，取得了比较大的成功，如，内生经济增长理论。近年来，人们已经初步认识到从消费者的偏好出发来研究经济学和金融问题可能会出现和现实经济比较一致的结果。
网友：宏观经济研究热点什么？许多方法如动态优化只能给出解析解，却无法给出数值解，说服力不行，您如何看？
龚六堂： 1，宏观经济学在近几年没有得到突破性的进展，但是，他的热点无外乎是收入分配问题，货币问题和经济增长的动力，地区经济的差异等等。
2，动态优化只能给出解析解问题，实际上最优化给出的是内生变量的动态变化方程，通过这些方程可以给出解析解这是最理想的情形。如果不能给出解析解，可以通过数字方法，如MATLAB MATHEMATICA 等工具，给出内生变量的路径。
网友：请问龚老师，您认为微观和宏观有合并的趋势吗？
龚六堂：宏观经济学和微观经济学研究问题的基本框架都是一致的，无非是从消费者行为，厂商行为和市场均衡出发，得到有关的价格和需求供给关系。一般的，我们没有严格的区分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就无所谓合并不合并的趋势了。
网友：数学上的严格与经济学意义上的正确的关系？请问论文的数学上的严格与经济含义之间的关系如何？
龚六堂：一般的，一篇经济学论文在简介中都会把这篇论文动因详细的论述，然后用经济学模型加以证明。在经济学论文中，每一个数学等式，一个函数，都需要做严格的经济学解释。
网友：您认为中外经济学研究之间的差异是因何而起？两者会走向殊途同归吗？
龚六堂： 中国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的研究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差异。无论是研究中国经济问题还是经济理论问题，不仅有中国的经济学家研究，西方也有大量的经济学家在研究这些问题。之所以造成前一些年的中外经济学研究的差异，主要是经济学的研究方法问题。我想，只要研究方法一致，中外经济学就不存在差异。
网友：经济学通过修改禀赋来解释经济现象，这说明了什么？任何现象的解释似乎都可以用行为来应付，这样经济学的挑战在于什么？如果我们不断的给现象以行为意义下的解释，是否这样的理论有预测力？
龚六堂：不要把行为经济学的研究误解为什么现象都用行为来解释。我们说的行为经济学是经济学家已经取得共识的行为来解释经济学现象，如人们对社会地位的追求，对权利的追求，对风险的紧张程度等等。
网友：请问龚老师你对全球存在的企业兼并和重组与分工进一步细化并行不悖的事实有何看法？
龚六堂：关于这方面的研究，建议网友去参考杨小凯老师的企业分工方面的著作。
网友：自98年以来，中国大发国债以拉动内需，但是，中国的国债是否应该适可而止呢？
龚六堂：经济学家有一个研究，国债的发行在什么水平是最优的。对于美国经济RAO做了一个研究，关于中国经济，到底国债发行的最优水平是什么，这是一个很好的研究课题。还要说明一点，RAO还做了一个研究，他研究了国债发行对于社会福利的影响程度。他的这个研究也可以平行的研究中国经济问题。
网友：经济增长理论在沉寂了十几年之后，现在似乎又复燃了，尤其是以罗默和卢卡斯为代表内生经济增长的崛起，你对这一派的今后的发展的趋向有何看法？
龚六堂：内生经济增长理论是70s末80s初出现的，实际上如果要追溯历史，1968年Kurz在论文中就已经涉及到了内生经济增长模型，只是他没有给出很好的经济学解释。
经济增长理论在近几十年没有突破性的进展。
网友：您如何看待经济学理论，经济学理论是否是一种科学？
国内有学者认为经济学是一种解释世界的理论，而不是改造世界的理论，你怎么认为？
龚六堂：在广泛的引入数学工具以后，经济学已经可以称的上一种科学了。如果按我的观点，数学才是真正的科学，只有虔诚的天才才能研究数学，这也是我为什么转来学经济学的原因。国内学者认为经济学是一种解释世界的理论，我比较认同。
网友：但是龚老师说的公认的行为假说依然很难测量？这对实证研究是一个挑战，龚老师如何看着一问题？
龚六堂：实证研究同样可以来检验人们的行为，如通过实验的手段来检验人们的某种行为的偏好。
网友：您怎样看经济学的理性的最优性条件和行为金融的非理性之间的关系？两者是对立的还是有可能同一？
龚六堂：我认为，理性是经济学最本质的角色，不管是行为金融还是古典的经济学都应该遵循的。
网友：请问龚老师您进厂在国内的某些所谓核心期刊上发表文章吗？你是否认为国内期刊质量的低下以及不规范已经严重影响了中国的经济研究？
龚六堂：国内经济学刊物，在近几年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如《经济研究》和《经济学季刊》都是很好的和西方经济比较接轨的刊物。我想，随着中国经济学教育的发展，规范的经济学研究的论文，会促使经济学刊物进一步规范化。
网友：数学多的文章可以发表的刊物有限，辛辛苦苦写出的东西每人喝彩，您如何看？
龚六堂：数学多的文章可以在国外的经济学刊物发表，而且可以在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和武汉大学共同创办的经济学刊物《Annals of Economics and Finance》上发表。好的中文的可以在经济学季刊或者经济研究发表。
网友：中心的陈平老师认为经济系统是一个复杂系统，是非线性的，因此研究经济现象不能从简单的线性条件出发，请问龚老师对此怎么看？
龚六堂：经济系统的确是一个复杂系统，是非线形的。但是，因为数学工具的限制，我们一般的从最简单的假设出发，如果从这些假设可以得到很复杂的经济现象，如混沌、周期性、LIMIT CYCLE等等，那不是更好么。
网友：据我所知，国外大学的研究生都要上一门叫“研究方法”的必修课， 我认为这个非常重要，对于促进经济学研究的规范性而言。为什么很少有国内的大学开设这样的课程？
龚六堂：经济学的研究方法，其实不是学习来的，而是自己研究摸索出来的。你只要看任何一篇经济学论文，他就会告诉你规范的经济学论文是怎么写作的，规范的经济学研究是怎么做的。
网友：我想理性背后的理性是大数定律个性的差异它能抹平吗？很多paper都有用经济代理来代表经济行为者，他们的理由是什么？如何将投资者的共性提炼出来？他们的偏好如何代表才较为科学？
龚六堂：在宏观经济学中，为了简单起见我们假设消费者是同质的，厂商也是同质的，因此我们可以用代表性的消费者、代表性的厂商的行为来代替这个经济中的消费者和厂商的行为。但是，如果考虑收入分配、收入差异等问题的时候就不能用代表性的消费者来研究了。把经济学从同质的消费者、厂商推广到异质的消费者和厂商行为是现代宏观经济学研究的一个重大方向。
网友：现代西方经济学是否已经是一门比较完善的科学？马克思说：“科学只有在成功地运用数学时,才算真正达到了完善的地步。”您认为现代西方经济学是否比较成功地运用了数学？
龚六堂：应该说现在西方经济学已经和数学不可分了，很多经济学的问题的解决都期待数学的进一步发展，如把mirrless的最优税收理论推广到宏观框架就需要数学的进一步发展。
数学现在已经不仅仅用在经济学中，而且广泛的用在社会学、政治学、心理学的诸多领域。
网友：谢谢龚老师关于“数学和经济学的关系以及在现实中的结合?”的建议，但是在学习学习数学（尤其是自学）的时候，我们该如何入手呢？据说萨金特以前的数学功底并不好，也是后来恶补的，这给我增添了信心，从他主页上我看到了他推荐的数学课，对于中国的学生而言，确实有些吓人，能否给一些因为经济学而学习数学的朋友们一些建议，比如您认为对于学习经济学而言重要的是那些课程，或者学习的先后次序。
附：
Sargent推荐的数学课
Thomas Sargent在他的主页上写的
http://www.stanford.edu/~sargent/
Recommended Math Courses for Economics Graduate Students
Disclaimer: The opinions expressed on this page are my own and do not represent the policy or opinions of the economics department. The recommendations here are based primarily on the success of past students who have taken the path I describe.
Remark: Distinguished Stanford graduates such as David Kreps and Darrell Duffie contributed important new ideas in economics from the beginning of their careers partly because they are creative and partly because they were extraordinarily well equipped in mathematical and statistical to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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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recommend that graduate students in economics at Stanford take or audit a stream of math and statistics classes while they are here. If you take one course a quarter from the second year on, you will have at least nine quarters under your belt by the time you graduate. While it may be painful at first, like jogging, after a while the pain will vanish and you will acquire a facility in writing and reading economics. My experience has been that students who pay the price of learning adequate mathematical and statistical tools have much easier times writing their theses and acquiring jobs. This is certainly true in applied fields like macroeconomics.
You are very lucky because at Stanford there are wonderful courses taught by some of the most distinguished people in the world. Here are some courses I recommend.
Math Department:
Math 103, 104, Linear algebra
Math 113, 114 Linear algebra and matrix theory
Math 106,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s of a complex variable (especially useful for econometrics and time series analysis)
Math 124, Introduction to stochastic processes
Math 130, Ordinary differential equations
Math 131, Partial differential equations
Math 175, Functional analysis
Math 205A, B, C, Real analysis and functional analysis
Math 230A, B, C, Theory of Probability
Math 236, Introduction to stochastic differential equations
Engineering Economic Systems and Operations Research
EESOR 313, Vector Space Optimization. This course is taught from `the Bible' by the author (Luenberger). The book is wonderful and widely cited by economists.
EESOR 322, Stochastic calculus and control tatistics
Stat 215-217, Stochastic processes (Cover)
Stat 218, Modern Markov chains (Diaconis)
Stat 310 A, B, Theory of probability (Dembo)
These are very useful courses for applied work in econometrics, macroeconomic theory, and applied industrial organization. They describe the foundations of methods used to specify and estimate dynamic competitive models.
Just as in jogging, I recommend not overdoing it. Rather, find a pace that you can sustain throughout your years here. You will find that taking these courses doesn't really cost time, because of your improved efficiency in doing economics.
龚六堂：对于学习经济学的学生来讲，基本的微积分、线性代数、概率论、随机过程、随机分析就足够了，至于很高深的一般均衡理论就需要微分拓扑和微分流形方面的知识了 。
这些课程不需要花很大的功夫，可以找一本经济学中的数学方法之类的书籍来读。
网友：鲍尔（PETER BAUER）去年获得了在首届佛里德曼大奖，他一个很重要的理论是对“国际经济援助”意义的否定；但是即使中国这样以前“顽固”的国家也已经接受国际援助并似乎真的得到好处了您作过这方面的研究，问您对国际援助有什么新的看法？
龚六堂：关于国外经济援助的研究，国外经济学家已经进行了广泛的研究。有研究表明，国外经济援助可能对本国的经济有好的影响，也可能有坏的影响。但是，还没有一个理论模型来说明这一点。
我们从理论上研究了这个问题，指出：国外经济援助会降低国内的资本存量、就业水平，它仅仅会提高消费水平。我们进一步研究了国外经济援助对国家财政和货币政策的影响。可参考我的一些相关的论文。
网友：龚老师，请你评价一下Aghion 等人的Schumpeterian Growth Theory。
Aghion 把Schumpeter 的理论引入到增长模型来解释收入分配、社会分工等经济学问题，具有开创性的意义。把经济学思想模型化来讨论经济问题，已是经济学研究的一种标准的方式。
我注意到您曾用过Pindyck 和Dixit 的“investment under uncertainty" 做教材讲过投资理论， 我现在也在作这方面的研究， 我的问题时，这样的理论怎样才能跟实际更好的结合， 更利于被实践者接受并运用？
龚六堂：从我的印象来看，如果按照 某种理论去进行投资或者市场操作，不一定是很成功的。在国外，很少有投资公司或者证券公司按照某种理论进行操作。
网友：邹老师和您似乎都认为收入分配是宏观经济学中一个非常重要而容易被人忽视的一个主题，通过邹老师的介绍，现在这似乎也成为一个“热点”。您认为宏观经济学中最重要的问题是什么？或者说，我想知道在您的研究中的主要线索。
龚六堂：收入分配当然是宏观经济学中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从库兹涅兹到LUCAS、BERNEJEE等等，都关注过这个重要的问题。现在，不仅对于中国经济，而且对于世界经济，也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一般的，我们研究经济学问题，从两个方面出发，一是从现实出发，这一点很难，需要很强的经济学洞察力；另一方面，就是从别人的论文中寻找经济学的研究方向。
网友：请问龚老师：您认为哪些东西对您自己的成就有重要的影响？比如思想、书籍或论文等等。
龚六堂：对我影响比较深的经济学家应该是Lucas,Barro,还有Kurz等。比如Lucas的论文我们一般地把它作为经典的文献。不仅仅是看一遍的问题，我们会经常回顾，常常会觉得总有收获。顺便讲一下，Lucas今年五月份会到武汉大学和北京大学访问。
网友：请您结合您的教学和研究经历，谈谈您是如何处理读教材和读文献的关系的，也就是说，您认为学习教材和独立研究之间是怎样的关系。
龚六堂：通过7，8年的教学经验，我的体验是这样的。
首先，经典的教材，是一定要很好的学习的。
其次，优秀的教材都会引用大量的文献。这些文献会引导读者进行进一步的学习。
网友：老师,经典的教材我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太难懂,
龚六堂：还是应该坚持看下去。我认为学习经济学好比是迈过一个门槛，坚持一下就迈过去了，否则就前功尽弃。
网友：您能不能讲一下您的求学经历。谢谢
龚六堂：我1988年到1997年一直呆在武大数学系学数学，我的导师是非常有名的数学家齐民友教授。学经济学是从1994年开始的，可能是学数学出身的。我的经济学都是从高级宏观、高级微观、高级计量开始的，然后才慢慢地开始学习Samuelson的基础经济学和金融课程。
网友：在研究中国的实际问题时，碰到的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数据问题，要么是数据压根就拿不到，或者就是数据不可靠，请问龚老师， 在这种情况下，研究该怎么进行？
龚六堂：我在近几年的研究中，我也研究一些中国的实际问题也常常碰到这样的问题。但是数据总是可以找得到的，如可以在统计年鉴中找，而且现在很多数据可以在网上找到。至于数据不可靠的问题，我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没有数据的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而且，这些不可靠的数据也不至于荒唐到不顾实事的地步。
网友：数学和经济学的关系以及在现实中的结合?数学专业到经济学专业的转换，你的体会？
对数学基础不够好的经济系学生，你的建议？
龚六堂：对于数学到经济学之间的转换，我觉得自己做的也不是特别好。武汉大学出来的老师有很多，比如谢丹阳老师等都是学数学出身的，他们后来做经济学都取得比较好的成绩。数学要向经济学转换，第一：要花三年到四年的功夫，好好地学基础的经济学，宏观、微观、计量经济学和金融理论，要全面地学习。很多和我一样年纪的数学系老师刚刚开始学经济学的时候都没有坚持，要坚持下来。经济学和数学是一样的，只要能花四年的功夫把这些基本的东西学好以后，就能自如地把经济学和数学结合起来。当然，我并没有把所有学到的数学知识引入到经济学中来。我原来开始学数学的时候，学的是偏微分方程，这是很难的一门数学，当然这对数学系的老师来说，也许并不难，我现在经济学中用到的偏微分方程很少，所以并不是转换后要把所有的数学知识用到经济学中，现在用的最多的也就是数学分析、线性代数、常微分方程、优化理论等等这一系列基础的课程。
不要因为自己的数学基础不好就放弃经济学。这其实也涉及到数学在经济学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诺贝尔经济学奖的获奖者中，数学基础特别好的占了90％以上，只有一个人数学基础很差，那就是科斯。这说明数学在经济学中，作为一个很重要的工具在应用，而且是不是数学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当然这不一定，科斯的例子已经回答了我们这个问题。如果你一点数学都不懂，现在学经济学也许不大可行，你会发现宏观经济、微观经济、计量经济、金融理论你什么都看不懂，那怎么来学习现在的西方经济学呢？所以数学还是要知道一些的。
那么数学到底要学到什么程度呢？经济学用数学用的特别多是指用的广，各种数学都要用到，比如统计分析、随机过程、线性代数、拓扑学各个领域，甚至还用到微分拓扑这样高深的数学，但并不是特别深。如果按部就班把这些课程都学完的话，那就要花很大的功夫，所以边学边干，在学经济学中学数学可能更好一点。举个例子，比如资产定价，如果你要把里边的数学都搞懂的话，要学随机分析，甚至高等概率论，这样必须花两三年的时间才可以开始学资产定价。
那么数学是不是在经济学中起决定作用呢？有的时候是可以这样说的。比如，Mirless和Vickey同时得到诺贝尔奖，前者因为解决了最优收入税问题，这个问题实际上在四十年代的时候就被Vickey提出，甚至连数学问题都已写出，但他不知道变分法，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七十年代初的时候，采用变分法解决了这个问题，这个方法又被Laffont和Tirole用到激励理论中，成为奠基性的贡献。
网友：请问龚老师：我们知道，您对现代经济学有着相当深刻的理解，您能否谈谈现在学生学习经济学应该注意那些问题？比如说从您接触到的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他们或多或少存在那些比较突出的问题？
龚六堂：从我接触到的学生来看，普遍的问题是比较浮躁，刚开始学经济学就想写文章。而且，经常会想引用某种理论来进行实际操作。这些都是不科学的。从我的经验来看，还是应该扎扎实实的打好经济学基础。这里说的经济学基础是比较全面的，包括宏观微观计量金融。国内有一个倾向，一开始学经济学就把自己的方向限定了，认为我是学宏观的，对微观对金融就不关注了。这会出现后劲不足或者是对经济学理解不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