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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四万亿经济刺激方案的经济学含义之廉租房

  近日,中国国务院出台了一个重量级的经济刺激方案,主要内容是:

  一是加快建设保障性安居工程。加大对廉租住房建设支持力度,加快棚户区改造,实施游牧民定居工程,扩大农村危房改造试点。二是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加大农村沼气、饮水安全工程和农村公路建设力度,完善农村电网,加快南水北调等重大水利工程建设和病险水库除险加固,加强大型灌区节水改造。加大扶贫开发力度。三是加快铁路、公路和机场等重大基础设施建设。重点建设一批客运专线、煤运通道项目和西部干线铁路,完善高速公路网,安排中西部干线机场和支线机场建设,加快城市电网改造。四是加快医疗卫生、文化教育事业发展。加强基层医疗卫生服务体系建设,加快中西部农村初中校舍改造,推进中西部地区特殊教育学校和乡镇综合文化站建设。五是加强生态环境建设。加快城镇污水、垃圾处理设施建设和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加强重点防护林和天然林资源保护工程建设,支持重点节能减排工程建设。六是加快自主创新和结构调整。支持高技术产业化建设和产业技术进步,支持服务业发展。七是加快地震灾区灾后重建各项工作。八是提高城乡居民收入。提高明年粮食最低收购价格,提高农资综合直补、良种补贴、农机具补贴等标准,增加农民收入。提高低收入群体等社保对象待遇水平,增加城市和农村低保补助,继续提高企业退休人员基本养老金水平和优抚对象生活补助标准。九是在全国所有地区、所有行业全面实施增值税转型改革,鼓励企业技术改造,减轻企业负担1200亿元。十是加大金融对经济增长的支持力度。取消对商业银行的信贷规模限制,合理扩大信贷规模,加大对重点工程、“三农”、中小企业和技术改造、兼并重组的信贷支持,有针对性地培育和巩固消费信贷增长点。

  初步匡算,实施上述工程建设,到2010年底约需投资4万亿元。为加快建设进度,会议决定,今年四季度先增加安排中央投资1000亿元,明年灾后重建基金提前安排200亿元,带动地方和社会投资,总规模达到4000亿元。

  我计划分几次讨论这十大政策的经济学含义。首先谈廉租房。

  廉租房,被放在十大措施之首,有没有特殊的含义?我无从猜测,但每次提到廉租房,张五常老师必然破口大骂。于是我不得不认真思考,我想,是否可以从下面几点来理解政府发展廉租房的经济学含义:

  第一,“加大对廉租住房建设支持力度”,那是加大政府在廉租房上的投资,用宏观经济学语言说,如果政府的其他开支不减,则是会增加G的——那G是IS模型中的一个政策变量。如果增加G,会使得IS曲线右移,在LM曲线不动时,同学们可以看到两条线的均衡点向右上方移,从而有增加均衡产出之功效了,这是经济学本科生的作业题的答案。但要注意,IS曲线是在物价水平不变的前提下才成立的,也就是说,是在资源未被充分利用的前提下才成立,通俗说,这一招数只能用一两次,用多了就会导致物价上涨,就无效了;另一个问题是,加大政府在廉租房上的投资,钱从何而来?如果是政府节省了其他的开支,那么,G是不会增加的,从而也就没有上述功效了。如果是向国外发债,则G增加而模型的其他变量不受什么明显影响,是IS仍然右移,有效;但如果是向国内民众发债,债券价格下跌,意味着利率上升,利率上升会导致民众的消费和投资减少,即IS的C和I都会减少,这会导致IS左移,与G的增加所导致的IS右移抵消了。当然,到底能否完全抵消,我难以定论,到部分抵消,“加大对廉租住房建设支持力度”的政策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如果向中央银行发行债券,则等同于增加货币供给量,即增加了LM曲线中的M,这会导致LM曲线右移,有增加均衡产出之功效,但同样短期内有效,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使用这一招数,因为反复用会迎来“通货膨胀”这只同样可怕的猛兽,导致AS曲线左移,从而均衡产出下降。

  第二,挤出效应不可忽视。加大G,或者加大M,最终导致AD向右移动,其效果要取决于AS曲线的形状:AS曲线如果比较平坦,效果比较好,如果AS曲线向右上倾斜,就产生所谓的挤出效应了:增加一个单位的G或M,会导致AD向右平移东一个单位,但由于AS是倾斜的,所以均衡点向右平移的幅度就比一个单位少,少了的部分就是挤出效应了——通俗说是政府的投资把私人消费和投资挤掉了一些。如果资源已经充分利用了,这是AS曲线是竖起来的,挤出效应很大——达到等于政府增加的投资,政府的刺激政策就失效了;这是理论图形上的表现。通俗地说,政府的消费和投资的增加,挤掉了私人的消费和投资,例如,政府建造一间廉租房,这一行为的效果是增加了产出,也创造了就业,但租给了一个人,这个人原本买房——消费,现在不买了——消费减少了。或者说,这一间房本来是可以由私人机构出资建造的,但由于政府建了,私人机构(企业)就建不了 。这些都是挤出效应。

  第三,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是,廉租房政策会使得穷人集中,形成贫民窟,这是张五常教授严厉批评的。穷人集中地方,治安费用——那是交易费用的一种——会大增,表现在宏观经济模型上是AS曲线左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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